孙权乘车驾返回宫中的路上,或许是熬了一整个夜带来的虚弱,或者是连番来袭的军情暂时击退了孙权的意志,孙权整个人也恍惚了起来。!2,y,u,e¨d\u..-c.o?m!
马车摇摇晃晃,孙权拨开马车的内帘,朝着车外的街市与守在道路两旁的士卒们看去。
街市整齐,道路干净,士卒盔明甲亮,魏军三路来袭的消息,这个城池中的所有人都浑然不知。而反倒让一个不知是有真本领、还是惯于诓骗的老道给捅破了这层关碍。
孙权用力眨了眨眼睛,似乎愈加疲倦了。
恍惚之间,孙权脑中不知怎地,竟想到了自己故世三十余年的兄长孙策孙伯符。孙策少年神勇,横压江东,良臣名将为之驱使,孙策当年那般纵横恣意的风发意气,似乎又闪回在了孙权的脑海中。
若兄长在此,又会如何?
自己做了皇帝,只给兄长封了长沙桓王,兄长会不会责怪自己?
摇晃的马车中,孙权已经瘫坐倚在靠背上,恍恍惚惚,又想起了当年孙策诛杀于吉之事。听闻孙策之死,与妖道于吉的诅咒多少有些关连。
当年葛玄与旁人一起怂恿自己称帝,而今日自己又囚了葛玄,会不会也受其诅咒,是不是应该杀了他更为要好?
随着年龄越大,孙权的精力也不胜以往,时常能想起那些旧事来。-d^a¢n!g`k_a′n~s-h\u^.`c¢o?m`孙策当年杀于吉之时,当初自己还不理解,内外交困,外有强敌,又要妖道蛊惑人心,已是有取死之道。
但好在葛洪是当面告诉他,而非聚众而言,那就留一条性命吧。
自己在扬州倒是还好,子高自己在武昌若遇上三长两短,能否担得起荆州守备的重任,又如何驱使孙奂为他所用?
此刻的孙权在马车中已成了半卧状,四肢也渐渐无力,脑中满是断断续续的破碎念头。
若有旁人在此,定会发觉孙权此时已经发烧高热。自从被刺之后,连续不断的事端终于击垮了孙权的身体,昨晚雨夜中又淋了雨,今日听了葛玄之语心神失守,终于在年末的最后一日倒下来了。
“陛下,陛下!”马车不知何时到了宫门口,徐详在外唤着孙权,见许久未应,撩起车帘向内看了一眼……
孙权望了徐详一眼,而后合眼彻底昏睡过去。
或者说是昏迷了过去。?8\8`d,u^s_h*u+w+a`n\g~._c,o.m!
徐详不敢怠慢,急忙命士卒封锁此处,并与在宫门处迎驾的是仪、胡综二人,一同将孙权抬入宫内,召了太医悉心照料,下令封锁建业城内,所有人不得离开家门,关闭城门,禁绝一切人员交通往来。
“许太医,陛下的病情如何?”步练师跪坐在孙权榻边,双眼早已哭肿,脸颊还有许多未擦干的泪痕。
守在此处的是仪、徐详二人同样紧张的盯着许太医来看。
至于另一名侍中胡综,则在外负责管理禁军封锁城内的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