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斌一边说话,一边给自己倒了一杯酒,道:“这杯酒敬杜老板。”
“杜某生平甚少饮酒,今天破例了,陪吴副署长一个。”杜月生端起就杯,浅尝一口。
吴斌也不和他拐弯抹角,直言道:“杜老板的心意,吴某心如明镜,请先生放心,东北那边记着你这份情。”
“往后杜老板要是有什么事,派人传个话即可。”
闻言。
杜月生喜上眉梢,他要的就是吴斌这句话。
青帮的买卖想要做到北方,少不了要打点奉系上上下下。
不过,买卖这事不急。
当下,倒是有件事需要吴斌帮忙。
“吴副署长,听闻您主管警署治安,杜某门下有几个不知死活的门徒,前些日子被华界警署抓捕,直到现在人也没放出来。”
“请吴副署长行个方便,卖杜某一个薄面,把他们放出来。”
杜月生是个聪明人,他不想一上来就和吴斌谈大买卖,先从小事开始上手。
“此事简单,杜老板把名单给我即可。”吴斌一口应承下来。
杜月生当即拿出笔和纸,写下四个人的名字,笑道:“也不是什么大事,打架斗殴,警署有人故意从中作梗,不想放他们出来。”
“哦,上塰滩还有人敢和你杜老板做对?”吴斌佯装惊讶道。
“黄署长和我们有点儿过节。”杜月生不着痕迹的吐露道。
吴斌剑眉微挑,却是不动声色,道:“若是黄署长从中作梗,我这个副署长说话怕是不好使。”
“您说话一定好使。”
杜月生笃定的笑道:“张少帅带兵来上塰,美曰其名保护租界百姓的生命安全,实则是敲山震虎。”
“黄俊豪虽然在警署一手遮天,但您是张少帅的兄弟,他多少得给您点儿面子。”
吴斌心想杜月生不愧是人精,把人情世故这套玩的相当滑腻。
“吴某倒是很好奇,黄署长怎么会和你们有过节?”
吴斌这些天正想着怎么抓黄俊豪的小辫子,或许这事杜月生能帮上忙。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黄署长的胃口有点儿大,而我们青帮做的是小买卖,满足不了他的虎狼胃口。”
杜月生简短说了几句。
其实压根不是这么回事儿。
近来,青帮和华界警署的关系十分紧张。
青帮做的都是一些上不了台面的买卖,比如贩卖烟土,走私枪支,黄赌毒俱全。
而黄俊豪是直系玉帅手下的干将,为了支持玉帅东山再起,他自是要大肆敛财,为玉帅筹措军饷。
如此一来,势必要动青帮的利益,青帮自是不干。
“此事我会尽力,至于成不成,不敢打包票。”
吴斌心中已有定计,但话要说圆满一点儿。
“吴副署长肯帮忙,杜某非常感激。”
杜月生其实也是投石问路,若吴斌能办好这件事,说明他并不完全是个纨绔公子,若是办不好,他后续也不会再对吴斌进行投资。
“杜老板,若是没其他事,吴某就告辞了。”
吴斌其实是不想和杜月生这种流氓头子有来往的,毕竟他要走军政路线,和上塰滩流氓头子来往密切,容易遭人诟病。
“吴副署长慢走。”杜月生微笑起身相送。
吴斌带着宋美玲从包间出去。
“长官,杜月生是上塰滩的流氓头子,您还是少和他来往。”宋美玲提醒道。
“哦,流氓头子怎么了?”
吴斌心想宋美玲居然为他着想了,不枉他今天陪着美玲逛了几个小时的街。
“您是有身份地位的人,和他来往多了,会被社会各界所诟病。”宋美玲轻声道。
“我知道分寸。”
吴斌从一开始,就注意和杜月生来往的尺度,保持不远不近的关系就好。
毕竟在上塰滩这地界,很多事情要靠青帮从中斡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