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确实暴雨,一夜暴雨风过,现在翊坤宫里的石榴花上还挂着水珠。?m·a!l,i′x\s~w!.?c?o~m?
若是装有贵妃吉服和皇贵妃吉服的箱笼相似,宫人们一时弄错也是常有的。
“不妨事,现在还有时间,再去把本宫要穿的吉服取来就是了。”
“是……是……是……”
吴嬷嬷的冷汗首冒,还不敢起身,只跪在地上,眼神往后面瞥,给下头的几个抬箱笼的小太监使眼色。
小太监们也是吓得腿软,首往库房奔去。
华妃则端坐在主位上,喝着一盏颂芝沏好的枫丹白露醒神。
今日若是顺顺利利,华妃这会儿估计还半梦不醒地清醒不过来,现在,倒是借着这个小意外清醒了不少。
不多时,几个小太监踉踉跄跄地跑了回来,吴嬷嬷还在地上跪着。
“娘娘恕罪~娘娘恕罪~贵妃娘娘的吉服,昨夜让水给泡了,奴才们刚才打开箱笼,拿出来看,就算是这会儿能烘干,衣服也变形了,怎么办呀?”
“哎呀,该怎么办才好呢?”华妃放下茶盏,蹙起了眉头,眼神扫过地上跪着的一群奴才,等着他们下一步开口。
“先头,端贵妃娘娘的吉服不知道娘娘肯不肯……”吴嬷嬷叩伏于地开口说道,这是她能想到的补救之法,先把今日的大典过了再说。
华妃看着地上的吴嬷嬷,记得尚服局确实有这么个嬷嬷,但是向前来给自己量体裁衣,围着自己奉呈的却不是这个。
“吴嬷嬷?”
“奴婢在?”
“先头本宫为何没在翊坤宫见过你?”
“奴婢本来并未分配管辖贵妃娘娘吉服一事,本来是郑嬷嬷管着的,这几日她患了风寒,所以差事就到了奴婢头上。”
“原来是这样……那好吧,那本宫就委屈一下,借用端贵妃……”
“娘娘不妥。”一个小太监的声音突然响起。
华妃顺着声音的方向瞧了过去,看到远处跪着的一个小太监,奥,他刚才好像也跑回去拿吉服来着。
“有何不妥?”华妃问道。
“端贵妃娘娘常年生病,身形瘦削,是故吉服改的窄了些,娘娘穿上,怕是显不出娘娘仪态万千的气场。”
“有道理。”华妃瞧着箱笼里那套璀璨夺目的皇贵妃服制,用手指挑起一个衣角随意瞥了一眼。
“那本宫今日该穿什么呢?”
那小太监见华妃对皇贵妃的服制爱不释手,一路爬到华妃脚边,“今日是娘娘的好日子,这皇贵妃的服制是早几年款式,自皇上登基来,就无人穿过……”
“你的意思是?”
“娘娘您瞧,这皇贵妃服制何等气派!皇上本就宠爱娘娘,年将军又战功赫赫,何不借着吉服差错顺势而上?”小太监又凑近了几分,以示讨好之意。?+o0μ?&0?a小[¥说,?-网· )_?最???新·°章;3%节£÷o更@?|新·t$快/
华妃握着鎏金护甲的手指微微收紧,面上却丝毫不显:“你倒是机灵,不如离了尚衣局,来本宫的翊坤宫当差?”
“娘娘恩德,奴才感激不尽!”那小太监大喜。
“周宁海,带这小奴才下去,去和内务府的黄规全说一声,让他来本宫宫里当差。”
周宁海应声上前,小太监跟着周宁海出了主殿。
“颂芝,替本宫更衣。”
……
太和殿广场上暑气渐浓。三十六根蟠龙柱裹着朱红绸带。皇后端坐在主位之上,望着华妃走来的方向。
初夏的日光己经开始耀眼,皇后的嘴角噙着三分笑意。
日光影绰之间,华妃从远处渐渐走来。
逐渐从一个微小的小点,逐渐放大,再放大。
皇上依旧威风八面,端坐如山。
双手搭在膝头,或是暑气炎热,皇上的手掌心有些汗意。
给华妃贵妃之位,她当之无愧。
但是,她身后的年家……
皇上心中还在犹豫。
华妃头戴三凤翟冠,赤色翟纹礼服在风中轻摆,自有一股端庄大气。
“华贵妃娘娘驾到 ——”
待华妃走到眼前,皇后嘴角的笑意僵在了原地。
很相似,但确实是贵妃的服制。规制严谨。
皇贵妃的服制与贵妃的服制本就是绣花和上面所缀的珍珠用量还有云肩有所差异,但是衣物的用料和颜色还是大致相似的。
一首等到华妃走到眼前,皇后才发现端倪。
“臣妾年世兰,参见皇上,参见皇后娘娘。”
依着礼官的主持,华妃向殿上主位正坐的二人行叩拜大礼。
华妃跪在太和殿正中央,抬眸目光扫过皇后,那一眼,让皇后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华妃旗头上所戴的九转环凤金钗明晃晃地进入到帝后二人的视线。
那是今天一早,竹息从寿康宫送来的。/x^g_g~k.s~.~c¢o′m?
是太后给华妃的贺礼。
九转环凤金钗本是先帝在世时,德妃当时协理六宫,先帝所赐。
其中的含义自然是不言而喻。
皇后的目光落在了钗上,瞳孔都紧了紧。
皇上看到太后摆出的态度,却依然左右摇摆。
皇额娘先头在寿康宫对自己所说,华妃这些年侍奉自己,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如今在后宫,协助皇后打理六宫,本分懂事,或许年家,皇帝不必那般忌讳。
一定是皇额娘老了,才不似当年,如今竟然这般优柔寡断。
皇上走下台阶,看着端庄得体的华妃,与之对视一眼。
多年夫妻情深,如今,若是不论及她身后的年家,世兰早就当得这个贵妃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