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认命地从鞋柜里找出一双毛绒拖鞋，蹲下身，握住了南柯语纤细的脚踝：“别动，我给你穿。”

少女的脚踝如同天边的流云，脆弱而轻盈。她皮肤嫩，稍微重一点就会有触目惊心的红痕。江淮瑜屏住呼吸，如同对待稀世珍宝一般捧起她的脚踝，努力按捺住其他的心思，为她穿上了鞋子。

南柯语难得乖巧极了，一动不动地任由他操作着。

这时候，即便是江淮瑜也不由得生出卑劣的心思。

如果，她能够一直这么乖就好了。

如果，她能够从上到下完全属于他就好了。

如果，把她关起来，让她的眼里长长久久的只有他一个人就好了，

那一瞬间，他甚至想好了怎样一步步地断绝南柯语的所有人际关系，把她关在一栋最美的别墅里，让她以后只能依赖自己。

江淮瑜喉结滑了一下，被这个选项诱惑到了。

但是他很快就把这个想法否决了。

不，不是的。

他爱的，一直是那个闪闪发光的柯语，是那个一颦一笑满是骄傲自矜的柯语，是那个能够在他面前，无意中显露出自己真实一面的柯语。

而不是一个只会讨他开心的机器。

就像他在“语翼”发布时那样，他在台下贪婪地看着她的一举一动，看着她成为人群的焦点、世界的宠儿。

爱不是占有，而是学会放手。

江淮瑜一边想着，一边给南柯语吹头发。

少女嫌麻烦，只是用毛巾胡乱擦了几下，到现在发丝尾还在滴水。

长发如瀑，江淮瑜感受到他的指尖滑过少女柔顺的青丝，温柔而细腻。

青丝，情思。古人达成婚约时，在洞房花烛夜，饮交杯酒之前，新郎新娘就床而坐，各自剪下自己的一绺头发，再把这两缕长发相互绾结缠绕起来，以誓结发同心、生死相依。

这样想着，手里的发丝仿佛烫手了起来。

这个夜晚，少女竟是难得的乖巧，任由他给她穿上拖鞋，吹头发，好像就如她所说，只是因为房间里太冷了，所以才来男人这里取暖。

江淮瑜也完全舍不得苛责，柔声道：“快睡了。”

“嗯，”南柯语躺在床上，闷闷地说。

她也很苦恼，怎么到了江淮瑜卧室，自己就静下心了呢。

“晚安。”江淮瑜轻声说，为少女盖好了被子。

“晚安。”南柯语糯糯地小声回复，闭上了眼。

等到身侧传来平稳均匀的呼吸声，江淮瑜才下了床，披上外套，悄然起身。

天知道他今晚洗了多少遍冷水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