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隗昱虚弱的模样,阳雨轻轻叹了一口气,小心翼翼地扶着她站起,动作轻柔而缓慢,转身掀开门帘,一同走了出去。¨3¢8+k+a·n+s\h·u′.*n!e\t-
“孔先生,您听到刚才的声音了吗?是不是邪神也在侵蚀熊猫大人,我们要不要进去帮忙?”帐篷外,隗甲听到了曀祲君猖狂的笑声,如同恶魔的低语,让他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担忧,不禁担心阳雨和隗昱的安全,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各种可怕的场景,想要掀开门帘进去一探究竟。
可回想起阳雨之前的嘱咐,隗甲又不敢贸然进入打扰,只能站在原地,焦急地搓着双手,向孔智渊投去询问的眼神。
“要不……不行,亭长大人可能在施展神通,压制邪神对隗昱的侵蚀,要相信亭长大人,要相信亭长大人,要相信……”孔智渊的心中比隗甲还要焦急,帐篷内传出的笑声,猖狂且带着一丝寒意,仿佛能穿透他的身体,让他浑身发冷。
可孔智渊对隗昱被邪神侵扰的情况,并没有任何有效手段,贸然进去可能会影响到阳雨的行动,甚至可能导致情况变得更加糟糕,无可奈何之下,孔智渊只能在帐篷前焦急地来回踱步,脚步急促而慌乱,心急如焚。
“知识可是很重要的,想要强大,光有力量可不行,还需要用知识来武装自己的头脑。”
帐篷之外,赤狄部落的人听到声音,都纷纷围拢过来,将帐篷外围得水泄不通,而素才依旧不紧不慢地悉心教导白沦知识的重要性,目光温和而坚定。
白沦却撅着嘴,满脸的不情愿,眼睛只能盯着地面,早在帐篷内传来第一声狂笑的时候,白沦担忧的心就揪了起来,恨不得立刻冲进去一探究竟。
但是面前这个“蔬菜”的老头,在她脚上勾画了几个完全看不懂的神秘图案,刹那间,白沦就感觉自己像被施了定身术一般,身体根本就动弹不得,只能干着急,心里不停地埋怨着素才。
“呼啦~”就在众人焦急万分之时,面前的帐篷门帘被突然掀开,一股浓郁得如同实质般的香气,瞬间弥漫在四周,香气清新中带着一丝醇厚,仿佛大自然最珍贵的馈赠,让人闻之顿感心旷神怡。
阳雨扶着步履蹒跚的隗昱,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挪动步伐走了出来,脸上满是疲惫,隗昱则显得十分虚弱,身体摇摇欲坠,仿佛一阵风就能将她吹倒。
“大隗!”
“亭长大人!”
“头头!”
惊呼声此起彼伏地响起,充满了惊喜、担忧和关切,白沦眼睛瞬间亮了起来,想要冲到阳雨身边,可是双脚就像树木扎根一般,牢牢固定在地面之上,无论怎么用力,都无法挪动分毫,只能噘着嘴,可怜兮兮地看向素才。
看着白沦着急的模样,素才呵呵笑着,轻轻挥了挥手,解开了束缚在她身上的力量,放任她离去,而其他的赤狄人,在看到隗昱从帐篷中走出来的时候,条件反射般地纷纷跪倒在地,把头深深埋在泥土之中,神色中虽然带着一丝尊敬,但也带着一丝恐惧。
“隗昱,你……这是……好了吗?”跪倒一片的人群之中,只有孔智渊一个人站立着,目光深情地注视着隗昱,眼神中满是关切和期待。
孔智渊发现原本包裹在隗昱身上的黑曜石,已经全部消失不见,而且怪异扭曲的左眼,也重新变回了琥珀色,只不过此时的她,还无法妥善控制自己的眼神,只能微微眯着眼睛,有些羞涩地看向孔智渊,模样让人心生怜惜。~d.u_o′x^i~a?o?s+h_u`o·.′c^o~m¨
“嗯,多亏了熊猫先生,但是那个躲在我体内的邪神,并没有完全被赶走,只不过被熊猫大人炼制的法宝给镇压住了。”隗昱颤颤巍巍地举起右手,将手掌中紧握的花神香丸展示给孔智渊看。
手因为兴奋和紧张而微微颤抖,掌心中带着丝丝汗水,香丸也散发出了更多的香气,在空气中肆意弥漫,让人闻之陶醉。
“多谢熊猫大人,您救下了大隗,就是救下了我们这一支赤狄部落,此恩如同生命再造,需要我们做些什么来报答恩情,请你无需顾及,无论是什么,我们都必将肝胆涂地,死而后已。”
隗甲此时也抬起了脑袋,眼中满是感激的泪水,声音哽咽地说道,看到隗昱虽然还十分虚弱,但已经十分明显地摆脱了外神的控制,心中沉甸甸的石头终于落了地吗,隗甲再次拜倒在地,对阳雨诚恳地感谢。
“你不要高兴地太早,贵族大隗的情况,我也是暂时抑制住邪神对她的侵蚀而已,而且这枚香丸,并不能永久使用,治标不治本罢了。”
孔智渊帮忙搀扶住了隗昱,在众多赤狄族人中缓慢踱步,展示自己已经恢复了正常,让他们不用再恐惧。
而白沦则一屁股挤开了素才,把他坐着的石头搬给阳雨,阳雨在智乐的搀扶中缓缓坐下,微微眯着眼睛看向隗甲,意有所指地说道,“贵族大隗手中的香丸,这般品质,只能由正式听香官制作,而普天之下的听香官,目前只有我一人而已,所以贵族大隗,想要继续保持这个状态,就只能跟我走,但我明辉花立甲亭,不让外人进入。”
“熊猫先生,此事我早就与孔先生交谈过。”隗甲神情庄重,膝行几步再度靠近阳雨,又一次恭敬地拜倒说道,“明辉花立甲亭乃是周天子下属之亭,不归任何一国,宛如这乱世中的一方净土,为天下难民建家。”
“在下对这明辉花立甲亭神往已久,心中早已下定决心,不仅是为了大隗能有个安稳的归宿,也是为了跟随大隗离开的族人,以后就打算归附于——”
“不可!”就在隗甲打算正式向阳雨表示效忠,将心中的决定和盘托出的时候,后方的人群中,一名身穿祭祀服的赤狄族人突然像弹簧般站了起来,打断了隗甲的话,并且带着部分祭司,脚步急促地小跑过来。
“隗干!你要做什么?大隗如今能够恢复常人,多亏了熊猫亭长鼎力相助,如今部族之地已被占据,不能归去,明辉花立甲亭就是这个世间最好的去处,你莫要在此胡搅蛮缠!”
隗甲盯着快步赶来的祭司,对方身上还带着几分傲气,让他顿时怒不可遏,大声地训斥着对方,而隗昱也轻轻拍了拍孔智渊的手,示意他带着自己过去,似乎已经做好了某种决定。
“隗昱不仅仅是上代大隗之女,更是我族祭典日女,地位尊崇,黄毛小儿抢夺大隗之位,也不过是一时得势罢了。”
“他们不能与日神沟通,就如同失去了灵魂的躯壳,要么只能被晋人同化,失去我们赤狄的根本,要么就只能灭亡,消失在这历史的长河中,隗昱为何不能归族夺回大隗之位?我们赤狄不能就此没落!”
隗干目光灼灼地看了一眼隗甲,还有端坐在石头上的阳雨,眼神中充满了挑衅和不甘说道:“明辉花立甲亭的实力,我们都是听孔智渊述说罢了,今日一见,不过才两千骑兵,作兄弟盟国尚可,但想让我等臣服,远远不够!我们有自己的骄傲和尊严,岂能轻易臣服于他人!”
“啪!”就在大祭司隗干和军事执政隗甲争论得面红耳赤的时候,后方突然传来一道清脆的声响,隗昱一把拽下了自己脖颈上的兽牙项链,仿佛承载着赤狄的荣耀和历史,拒绝了孔智渊的搀扶,一步一步颤颤巍巍地来到阳雨面前,每一步都显得十分艰难,却又十分坚定。)±&鸿).特t小)=说-ˉ@网t< ?>更??a新¥=}最¢2ˉ全?·[
“扑通”一声,隗昱重重跪倒在地,将兽牙项链恭敬地递给了阳雨,嘴唇有些颤抖地说道。
“赤狄廧咎如氏大隗隗昱,黑日蚀吾躯,豺獠逐吾族,昭昭赤乌无以仰视,但明辉乃日月光军,明灯亮路,自此刻起,断角于山,焚冠于水,吾名隗昱,仅为廧咎如氏遗孤,非复赤狄大隗,愿随亭长大人左右,剑指前驱,覆土守疆,为乱世带来一丝安宁。”
“隗昱!你——”看到隗昱根本就没有和自己商量,直接拽下了自己身为大隗信物的兽牙项链,贡献给阳雨表示效忠,隗干顿时气得暴跳如雷,愤怒地想要指责对方,身体都微微颤抖着。
“闭嘴,这些时日我不杀你,是因为我懂礼,但不代表我不会杀人。”孔智渊的身影此时如同鬼魅般出现在隗干身前,眼神中透露出冰冷的杀意,亲切的笑容变得冷峻且严肃,直勾勾地盯着隗干,手紧紧握着剑柄,仿佛只要他在多说一个字,手中的剑就能在他身上刺出一个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