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芳用力地推着钟镇国的手臂，但钟镇国就是不放，一边还往家门口的方向后退。刚走出来找人的姚妈妈一看两人这纠缠的姿势，吓了一跳。赶紧冲过来，“哎呀，镇国你小心着点。你站稳了，别把芳芳给摔了，她怀着孩子呢！”</p>

…….</p>

现场忽然出现一片真空一样的寂静。</p>

钟镇国睁大了的眼睛眨了眨，然后严肃地看向自己怀里的姚芳。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姚芳狠狠一推，踉跄了两步，差点坐到了地上。</p>

“滚！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p>

包仔哈哈大笑。</p>

钟镇国在包仔的笑声中一个鲤鱼打挺，一下子跳了起来，随后满面红光地大笑着追着姚芳回了家。</p>

包仔动动李承坤的手臂，“都让你别有事没事阴着个脸了，不然怎么会被人家误会！”</p>

“别哪天误会着误会着，李民真被弄到姚家去，你就麻烦了！”</p>

说完，包仔又伸手拍拍李民的肩膀，“你那么听话干什么。你除了照顾好自己，谁也不用伺候，知道吗！”</p>

“不然，你以为你哥这么努力赚钱干什么！”</p>

李民抬眼审视地看了一下李承坤的脸。李承坤轻呼了口气，扯着嘴巴笑了笑。</p>

“走，我们去王记酒楼吃饭，今晚不煮了！”</p>

包仔低笑了声，拉着还有些呆愣的李民上了后座。一路上像开玩笑一样，断断续续地问李民今天发生了什么。</p>

原来是西瓜妹一天到晚使唤李民，使得李民连学习和写作业的时间都被挤压了。</p>

姚芳看不过去，故意把李民叫到自己家里吃饭。还骗他说自己去叫了西瓜妹，但西瓜妹手气正好着，舍不得放下牌局过来。后面还让李民到楼上他们的房间去写作业，写到一半，李民就听见楼下西瓜妹和姚芳吵了起来。</p>

吵得还挺凶的，西瓜妹把姚芳的事都给扒了出来，骂姚芳是个二手货。什么难听骂什么，许多话，李民连转述都不好意思转述。</p>

李承坤终于明白刚才姚芳面对他们，或者说面对钟镇国的那一丝躲闪是什么！</p>

也亏她能挺得住。</p>

包仔在盒子里抽出了根烟，不自觉地摸着口袋在找打火机。李民担忧地低低喊了一声：“包仔哥，大头哥没事的吧？”</p>

包仔好笑地看了一眼李民，耸耸肩，停止了自己点烟的动作。</p>

“能有什么事，快当爸爸了，他高兴着呢！”</p>

以前，包仔尽量让自己去理解大头，理解他渴望被爱的心态。但不知道为什么，此刻他却忽然产生了一丝厌恶。</p>

是不是因为他贱。</p>

因为他看上了这么一个歇斯底里，没有一点自知之明的西瓜妹！</p>

一个星期后，大头带着西瓜妹搬离了旧街的小白楼。</p>

李承坤抽着烟没有说话，包仔也没动。凝重的气氛下，连李民都不敢表露自己的担忧和挽留。</p>

大头还是走了。</p>

以往有些优柔的大头，这一次却异常地坚决和沉着。</p>

寒冬腊月，林利胜带着铁头烙回来了。</p>

从美国直飞越南，徐祖生带李承坤到河内接机。</p>

铁头烙瘦得完全脱了像，双眼和脸颊完全凹陷。带着个灰黑色的棉帽，裹在厚厚的貂裘里，几乎不能独自行走。</p>

林利胜架着他的手臂，一声不吭，面色沉重。</p>

与出门时相比，近乎苍老了十岁，头上已显现出丝丝白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