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绫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上官昉，投去了些许询问的目光。</p>

上官昉干笑两声，凑上前，立在红绫与太后之中，看似是望着太后，实际上却已经将红绫和孩子护在了身后。</p>

他对太后拱手行礼，低声问道，“太后娘娘可是有什么问题？”</p>

太后在宫中浸润这么多年，怎么会瞧不出上官昉的这点小心思呢？</p>

她也不着急，只是凝视着红绫，沉声问道，“哀家问你，这孩子可是异瞳？”</p>

闻言，上官昉和红绫对视一眼。</p>

红绫缓缓地点点头，“是。”</p>

太后的面色一变，“一只眼睛是蓝色的，一只眼睛是黑色的？”</p>

红绫再次点了点头。</p>

太后向后退了两步，一张苍老的面孔瞬间便垂了下来。</p>

她原本智慧的双眼逐渐浑浊起来，那双漆黑的瞳孔慢慢地涣散，有气无力地坐在桌边，一手搭在桌上，垂着脑袋，低声喃喃自语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p>

“太后娘娘。”</p>

见状，上官昉心中‘咯噔’一下。</p>

他虽然往太后身边走去，却对身后的红绫摆摆手，示意她将孩子抱远一些。</p>

红绫抱着孩子，缩在一边的角落之中，警惕地望着太后的方向。</p>

“太后娘娘，这是怎么了？”</p>

上官昉蹲在太后膝下，微微仰起头，望着太后的双眸，轻声问道。</p>

太后沧桑的目光在上官昉的身上来回游走了一圈，这才小心翼翼，低声问道，“你还记得齐妃吗？”</p>

上官昉后背一僵，惊讶地凝视着太后，慢慢地点点头，“听闻齐妃生下一个祸乱朝纲之子，被先帝厌弃。那孩子……”</p>

他一边说着，一边望了一眼墙角之中的红绫，将声音再一次压低了几分，“是个异瞳。”</p>

太后随着上官昉的目光瞧了两眼，也缓缓点头，只是她的点头之中却多出了几分无可奈何的悲凉，“不仅如此，齐妃也是死于内脏衰竭。”</p>

“什么？”</p>

这一次，轮到上官昉诧异了。</p>

他睁着一双眼睛，惊讶地凝视着太后，不可思议地高声道，“怎么会这样？”</p>

太后长叹一口气，显然接下来要说的话，是她所不愿意面对的。</p>

良久之后，太后才娓娓说出了当年的事情。</p>

当年，太后还只是先帝诸多嫔妃之中的一位。</p>

她一辈子不争不抢，因而在先帝的一众嫔妃之中并不算是得宠。</p>

说来倒也奇怪，齐妃作为先帝最得宠的嫔妃，却只和太后聊得来。</p>

二人在这深宫之中结成了难得一见的密友，互相扶持，走过了深宫之中的一道道算计之心。</p>

齐妃对于当年还是惠嫔的太后十分信任，从怀孕到生产，都请惠嫔帮着太医照料她的身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