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满足地拍了拍肚皮,那动静实在得很,惹得对面的王清韵“噗嗤”一下笑出了声。</p>
昏黄的灯泡悬在头顶,光晕染开,把她眼角那点细碎的笑纹照得格外柔和。 “活过来了?活过来就好。”王清韵站起身,手脚麻利地收拾起桌上的空碗筷,碗沿上还挂着点油花,被她指尖利落地一抹,蹭在了旁边的旧报纸上。</p>
“就你这股子饿死鬼投胎的劲儿,就你那点家底,早晚得叫你吃空了不可。”话是嫌弃的,调子却软得像刚出锅的。</p>
秦立嘿嘿笑着,没脸没皮地瘫在硬邦邦的木头椅子里,浑身的骨头缝里都透着吃饱喝足后的懒散劲。</p>
受伤那只手还裹着厚厚的白纱布,笨拙地搁在腿上,另一只完好的手,指尖却无意识地、一下下地轻轻叩着油腻腻的木头桌面。</p>
嗒。嗒。嗒。那声音细微,却固执,像有根看不见的弦,在他脑子里绷着,根本没松下来。</p>
王清韵端着碗筷走到门口那小小的洗碗池边,拧开了水龙头。冰凉刺骨的自来水哗啦啦冲下来,激得她手指一缩。</p>
她强忍着不适,一边用粗糙的手指认真地抠洗着碗筷上的油渍,一边兀自嘟囔着:“这大冬天的,这水冷得跟刀子似的,也不知道哪天能暖和暖和。”</p>
厨房里的水雾慢慢升腾起来,在昏黄的灯光下形成了一层薄薄的白雾,仿佛给这小小的厨房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水珠顺着她的手指滴落,在池子里溅起一朵朵小小的水花,那清脆的声音仿佛是冬夜里最动听的乐章。</p>
秦立坐在桌边,目光却始终追随着王清韵的身影。那略显单薄的背影,在水汽的笼罩下显得有些模糊,却依旧让他感到心安。他突然开口说道:“阿韵,其实这次的事,有点棘手。”</p>
王清韵的手微微一颤,但很快又恢复了正常,只是声音里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啥事儿啊?”</p>
秦立沉默了片刻,似乎在组织语言,然后缓缓说道:“还记得之前跟你们说过,我要做一个项目吗?就是我想做的那个事儿。”</p>
王清韵点了点头,虽然背对着秦立,但她知道秦立能感受到她的动作:“记得,就是那个你说能改变整个世界以后命运的大项目?”</p>
“嗯。” 秦立点了点头,“这次我想把它推进下去,但是…… 现在好像遇到了点麻烦。”</p>
王清韵终于洗完了最后一双筷子,她关上水龙头,转过身来,看到秦立面露难色,便走过去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有啥麻烦,咱们一起想办法,大不了我们陪你一起呗。”</p>
秦立抬起头,看着王清韵那坚定的眼神,心里涌起一阵暖意:“你们跟我去?”</p>
王清韵点了点头:“那必须的,谁让你是我们男人呢,我们还能不管你不成?”</p>
秦立笑了笑,站起身来,走到王清韵身边,轻轻握住她的手:“走吧,咱出去走走,透透气。”</p>
两人一起走出书房,来到院子里。冬夜的寒风凛冽而刺骨,吹在脸上像刀割一样疼,但他们却丝毫没有在意。月光洒在院子里,给这片土地披上了一层银色的外衣,显得格外宁静而神秘。</p>
秦立和王清韵并肩而行,脚步在雪地上发出 “咯吱咯吱” 的声响,仿佛在为他们的沉默伴奏。他们穿过院子,来到那棵老槐树下,这棵树见证了无数的悲欢离合,如今依旧屹立不倒。</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