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孩子，吃肉了。”

肉香传来，轻柔的声音响起。

他摸索着接过了那一块刚刚烤熟的烫烫的肉。

“娘……”

刚准备问什么。

可是女人轻柔的抚摸着他的头，微笑着柔声道：“快吃吧，这是娘刚才偷出来的。”

“你不吃，娘的苦，就白受了。”

男孩大口大口的撕扯着手中的肉，鼻涕和眼泪混合着，连同这肉一起被嚼烂在嘴里吞下。

他如同那路边撕扯着尸体的野狗一样。

对啊，跟那些野狗……一样。

那么大的一块肉，撕扯着吃完之后，男孩昏昏沉沉的睡去。

当阳光再度照在脸上，他摸索着起身，可摸到的……

只有一旁早已经冰冷的尸体。

他划掉双目的匕首，正插在尸体的心口。

这尸体的腿上……少了一块肉。

“噗……”

男孩一口鲜血喷了出来，他想哭，可是却发现自己哭不出来。

从闻到那肉香的时候，他就已经猜到了，他……

又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呢。

大口的鲜血喷出，将面前这洁白的雪，融化。

身上，一股混乱的灵力开始爆发。

在他的身后，一尊模糊的佛陀虚影悄然浮现。

那佛陀……蒙眼不见世人。

噗！……

仅是片刻，又是一口鲜血喷出，他整个人倒在了雪中。

他感觉身体之中有股力量正愤怒的想要冲出来，但……

却又好像被这一具残破的肉体禁锢。

咯吱……咯吱……

有人踩着雪而来，每一步，脚下的雪都在发出脆响。

他看不见来人的样貌。

“啧，惨，真惨呐。”

“上一世就那么惨，这一世，还这么惨。”

“不过，也好，痛苦……是力量的源泉！”

“痛苦如满山的干柴，而愤怒，便是那点燃干柴的火苗。”

“火焰升腾，将整个世界化作火海的时候，这世人才会感受到你……真正的力量！”

王孤命轻声说着，坐在了这男孩旁边。

男孩坐在雪里，用那已经看不见的双目，空洞的面对着远处。

他听得出，对方不是普通人。

但……

无所谓了，这个世界，对他来说，都已经无所谓了。

“你的外公，你的父亲，为了保护这一片星海战死。”

“可你看看，他们保护的这些人，对你和你母亲做了什么？”

“心痛啊。”

“只有我，才能拯救你，来吧，孩子。”

“跟我诵读……伟大的痛苦之神在上！”

王孤命的声音，很平静。

可这种平静，却最是刺入人心。

男孩摸索着爬到了那尸体旁边，将那一把匕首拔了出来。

而后，盘膝而坐。

深吸了一口气，匕首横放在双膝。

“伟大的痛苦之神在上……”

沙哑的声音，缓缓在这寂静的雪地之中响起。

“请聆听我的祷告！”

王孤命微笑着开口道。

只是，话音未落，王孤命脸上的笑容却是不由的一僵。

两道人影，在扭曲的空间之中走出。

“哟，师兄，好久不见啊。”

“啧，不好意思，失礼了，现在应该叫……”

“少帝！”

王孤命缓缓起身，朝着许愿行了一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