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三老爷看着状若疯癫的妻子和一脸惊恐的下人,气得脸色发紫。?y\o,u¨p/i^n,x,s~w..,c*o?m*
正要命人将她强行拖下去,一声沉静的声音从门口传来:“祖父,何事如此动怒?”
院中众人齐齐回头,只见新科探花郎顾律,身着一身刺绣精致的大红官袍,头戴金花乌纱帽,在一众府内下人的簇拥下缓缓走入。
他漆黑的眼眸,缓缓扫过院中每一个人,最后定格在顾三夫人那张扭曲的脸上。
报喜官们见正主来了,连忙再次上前,满脸堆笑地拱手道贺。
顾三老爷强压着心头的滔天怒火,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应对着。
顾三夫人见到顾律这身官服,像是瞬间被抽干了所有力气。
随即又爆发出更尖利的嘶叫,“你,你不是被抓了吗?这是假的!都是假的!你这身衣服是偷来的!”
顾律对她的疯癫置若罔闻,只是转向顾三老爷,深深一揖。
“孙儿高中,本是喜事。但孙儿今日,还有一桩陈年旧案,想请祖父为孙儿做主。”
顾三老爷心中猛地一颤,一股强烈的不祥预感涌上心头。
顾律不再看他,而是将目光转向抖如筛糠的顾小五。
“顾小五,你说你亲眼看到‘我’被抓。那你可看清了,那人长什么模样?”
不等顾小五回答,顾律身后缓缓走出一人,正是那天在贡院门口被抓的落魄书生。*a\i′t^i~n/g+x^i^a`o^s·h¢u~o^.^c\o!m*
他身上还穿着顾律那件半旧的青色儒衫,此刻对着顾律恭恭敬敬地躬身行礼。
“谢少爷救命之恩,那二百两银子,小的已为家母请了名医,她老人家身子已大好了。”
真相大白!
这招“金蝉脱壳”,如同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扇在顾三夫人的脸上,瞬间击溃了她最后的心理防线。
顾三老爷惊愕地看着顾律,这个孙子实在是太优秀了,胆量和谋略……竟在他身上看出几分顾君泽的银子。
不愧是顾君泽教导出来的……
顾律嘴角勾起一抹弧度,目光终于如刀子般,直直刺向顾三夫人。
“祖母,您是不是以为,只要我完了,您当年害死我父亲的秘密,就永远无人知晓了?”
“害死父亲”四个字,如同一道惊雷在院中炸响!
顾三老爷猛地转头看向自己的妻子,满眼都是不敢置信。
一旁的杨氏更是吓得双腿一软,瘫坐在地。
顾三夫人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她厉声否认:“你胡说!你血口喷人!你父亲是自己不争气,得罪了杨尚书,被打断腿后病死的,与我何干!”
“是吗?”顾律轻轻拍了拍手。¨零′点~看,书+ _首^发?
两个下人架着一个形容枯槁、神情畏缩的老仆走了上来。
“祖父,您可还认得,这是当年在庄子上‘照顾’我父亲的管事,王二。”
顾律的目光锁定在王二身上,“王二,告诉大家,我父亲当年在庄子上,是怎么‘病死’的?”
王二浑身剧烈一抖,被仆役一推,整个人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他对着顾三老爷的方向,把头磕得砰砰作响。
“老爷饶命!老爷饶命啊!是三夫人,是三夫人当年吩咐小的,不许给诚公子请大夫,日日只给一碗馊饭,冬天连一块炭火都不给!还,还让小的们时常去‘教训’他……”
老仆涕泪横流,声音凄厉:“诚公子的腿本能养好的,就是被这么活活折磨死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