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峰回过神来，这次倒是罕见地没跟老头犟嘴，而是沉默地把自己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战场之上。

那淡淡的散发着荧光的雾团以极快的速度向着远处逃遁，如果不是因为身处幻境当中，凌峰可能根本就注意不到这微小的变故。

不过，很显然，永生树对环境的感知能力要比凌峰预估的要强很多。

一些细小的根系飞快地生长，跟强壮的主根系不一样，细小的须根粗细也不过就是一根筷子那么粗，但柔韧性却令人不可思议，蔓延的同时在半空中不断飘飞，看上去像是无数条在空中展开的章鱼触手。

“嗡！”

一声剧烈尖锐的蜂鸣声在不远处响起。

这声音仿佛能引起灵魂的共鸣，凌峰只觉得自己一阵耳鸣，连带着呼吸都有些不太顺畅，要不是反应够快立刻屏气凝神，恐怕被那共振带走之后，连带着灵魂都会被那跨越了无数年的力量所震散。

“这么可怕的吗？”

凌峰眼睁睁地看着那几乎不可见的雾团撞在了一道看不见摸不着的透明隔膜上，细小的须根立刻跟上，毫不犹豫地直接刺穿了那团雾气。

说来也奇怪，雾气本来应该是无形无质的，结果竟然真的就这么被拦住了！

而刚才凌峰所听到的那道要命的声音，就是雾团被穿透的时候发出的哀鸣。

“不然它怎么可能屹立这么多年都不倒？”

“你以为那些果实里装着的猎物是自愿被吃掉的吗？”

“如果不是因为技不如人，怎么可能被包裹在果实里当作养料。”

老者微微摇了摇头，手臂上不由自主地浮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看向那雾气时，眼神里也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恐。

这是他的本能反应，都已经过了这么多年了，再见到这一幕，心底的惊慌还是会如同潮水一样将他淹没。

他本来以为经过时间的洗礼，他会渐渐淡忘当初灵魂都被刺穿的痛苦，毕竟时间是最好的良药，能够治愈一切不安。

但事实摆在眼前，无论已经过了多久，当初带来的那种惊恐都不会有任何的消减。

老者的情绪波动过大，连带着本来就不怎么结实的幻境也如同水波纹一样的荡漾开来。

“你怎么了？想到什么了？冷静点儿啊！”

凌峰只觉得一阵头痛欲裂，连忙开口安抚老头。

毕竟他是全身心沉浸在这幻境当中的，也只有这样才能让他与幻境契合，否则的话，这样浅薄的幻境根本就无法让他有身临其境的感受。

这也就导致了幻境的波动确确实实会让他感到不适。

只不过还在可以承受的范围内。

凡事都需要对比，有了刚才灵魂都被震慑的感受，再感受这种小波动，承受度就比之前要高得多了。

“要开始了……”

老者喃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