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的枝干散发出某种甜腻的香味儿，这种味道就连凌峰都觉得食欲大增，想要尝尝那柔嫩的枝叶到底是什么味道，更别提那些本性更重的妖兽了。

凌峰看了这永生树的百年轨迹。

最开始的时候，一个月能抓获一只妖兽就已经算是不错的结果了，有的时候碰到过分强大的妖兽，本体的小树苗还是无法应对，要抽出地下的根系来死死捆绑住猎物。

到后来，永生树随随便便一天就能捕捉十只八只合胃口的妖兽，甚至生冷不忌，有时明明不需要什么营养补充，它就像是一个最为顽劣的孩童，捕捉猎物并不只是为了果腹，更多的只是玩乐而已。

百年的过程中，本来就像是普通大树一样的永生树树冠已经颇为壮观，虽然还比不上完全体那种遮天蔽日的效果，但一眼看过去，已经足够让人震惊了。

“天啊……”

“这都有多少妖兽死在一棵树的枝条下……”

凌峰不由得感叹了一句。

他本来以为自己经历的事情已经够多了，很难再为什么事不关己的场景而感到愤怒、悲伤、同情，可是看着那些一无所知的妖兽被永生树捕获，临死前那种绝望的眼神……

一次又一次，凌峰只觉得自己的心尖儿都颤了。

其中一只鹿类妖兽临死前往凌峰这边看了一眼，黑曜石一样澄澈干净的眼睛里没有什么过分的恐惧，只有一片死一般的寂静和悲伤。

凌峰隐约感知到了那种悲伤，直到永生树抽出妖兽的灵魂享用的时候，凌峰看到了四个光团。

这只妖兽的肚子里已经有了幼崽。

那脆弱的光团甚至还在懵懂中，第一次见到绚丽多彩的世界，喜悦的情绪还没有彻底传递出来，就已经被永生树用一根枝条穿透，吸了个干干净净。

被用这样的手段吸干灵魂的妖兽，是不可能有任何轮回的机会的，就地消散，干干净净到不留下一丝痕迹，而那无限可能的未来也就被彻底扼杀了。

凌峰几次控制不住冲了出去。

老者就在他身后意味深长地看着，眼底罕见地浮现出了一抹欣赏的神色，但这种情绪一闪而过，很快就彻底隐藏了起来。

“为什么碰不到！”

“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啊！”

“不是，一般妖兽作恶多端早就已经平地遭雷劈了，怎么这棵树还活着！”

“天雷呢？惩罚呢？”

“一道雷劈下来弄死它啊！”

“我就不信这东西能挡得住天雷！”

凌峰三番五次地尝试过后，才发现那老头为什么一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连阻拦他的意思都没有。

凌峰当时情绪冲动，根本就忘了他现在到底身处何地，唯一的念头就是阻拦永生树！

是因为这里本来就是幻境，浮现出来的是早就已经发生过的事情，凌峰就算冲过去，也只能毫无阻碍地穿越过去，根本无法触碰到任何实物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