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想着先试试。</p>
要实在不行她最后肯定也是接了许妈的班。</p>
反正她身上不需要太多的荣誉，尤其是这个荣誉对她来说是真的没什么用，纺织厂就算再看中她也不可能给她升职加薪，哪怕愿意提供一个工作指标给她，她也不可能辞掉公安局的工作跑到纺织厂去。</p>
所以这个机会倒不如给许谭两兄弟。</p>
小舅舅一家本来就对他们很好，再加上真靠着这个机会让两兄弟或者其中一人留在城里，那必然会对许妈两母子多有照顾。</p>
“机会？”许英霞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神中突然流露出不舍，不过她也没表现出什么，而是道：“那这个好，年轻人是得多一些机会。”</p>
“什么机会？”许水生倒是没听懂，但是看到许谭这小子突然激动起来，显然是什么好事。</p>
不过没等他多问，许英霞就换了一个话题，随手拿起一块料子，就道：“这瑕疵的地方也不多嘛，全塞在旧仓库是真的浪费了。”</p>
许谭解释着，“瑕疵多的料子不少，不过我们在分配的时候副厂长可是交代了，先紧着瑕疵少的装包。”</p>
凭这一点，他就觉得副厂长多少还是为民考虑。</p>
毕竟旧仓库里面瑕疵多的料子数不胜数，要不是他和大哥记得全，还真分不出这么多瑕疵少的布料来。</p>
“副厂长心是真好。”赵丽珠扯着一块深色的料子就朝许谭身上比划着，她想着和他说些知心话，但屋里这么多人又不好意思说。</p>
只能红着脸咬了咬唇瓣，打算等会许谭要走时她跟着去送送。</p>
就这布料的话题，一屋子的人就这么聊了下去。</p>
直到吃完饭，许谭得赶着回厂子，张丽珠跟着去送送，小舅舅和姜小舟就端着碗筷回灶房收拾，想着朝外甥取取经，问问熏肉是怎么个熏法。</p>
上回双双给他们的猪肉到现在都没吃完。</p>
也是拿到火上熏了熏，但熏出来的味道就是没有姜小舟熏的香。</p>
他们一走，屋里就只剩下两母女。</p>
坐在椅子上的许英霞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姜双双等着她开口，但等啊等就是没等到她开口，“你要再不说，那我就出门转悠咯？”</p>
现在天还没黑，她还能在巷子里转悠两圈。</p>
散散步歇歇食，守住她街溜子的身份。</p>
许英霞抬头看了她一眼，“你是想让你表哥留在城里？”</p>
姜双双反问，“不好吗？”</p>
“怎么可能不好……”许英霞心里有些舍不得。</p>
侄子能留在城里她当然高兴，但她也知道双双这么做肯定也是有原因的。</p>
想想明天什么人会上门，她难道还猜不到原因吗？</p>
原先对未来女婿上门那是特别地期待，恨不得早点到、早点见到人。</p>
兴奋得她都忘记对方是部队的兵，双双迟早得跟着他一块离开。</p>
对比欢欢，双双离开并不是一件坏事。</p>
能在部队生活，不缺吃不缺穿，还有个人护着陪着，怎么都要比现在来的好。</p>
但这一走就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见。</p>
她心里是越想越舍不得，但她又不敢说，双双明显就是不放心他们母子，才想着许谭俩兄弟要是在城里也能护着他们。</p>
双双这么为他们打算，她又怎么可能狠得下心说自己不舍得，让双双无法安心跟着程缙离开？</p>
鼻子有些发酸，许英霞却极力忍住，还挤出一个笑容道：“那肯定是好事，有个熟人在没事了还能一块聚聚，而且你也别担心妈会被人欺负，你看我今天多勇敢？一个人冲去老屋那边找他们叫板，他们一个个屁话都不敢说……”</p>
说了好些话，说自己勇敢、说自己不会再被欺负、说现在的她早已经不是以前的样子，有她在谁也别想欺负他们一家。</p>
说了好长一段，最后才着重强调：“所以你放心，一个姑娘家别像老太太似的担心这担心那，我可是你妈，再、再怎么说那、那也是我该护着你才对。”</p>
说到最后，还是控制不住哽咽起来。</p>
眼泪也是止不住往下落，她觉得自己太丢人了，怎么就能在双双面前哭成这样，连话都说不稳……</p>
正想着捂着脸出去躲一躲，却不想被面前的人直接抱住，背上传来轻轻的拍打，耳边也听到了轻缓的声音，“可你都护了我们二十多年，现在轮到我护着你，不是应该的吗？”</p>
姜爸去世得那么早。</p>
那时候姜小舟不过两三岁的样子。</p>
许妈要是只顾着自己，也就不会被姜家压榨这么多年，她完全可以拍拍屁股一走了之，那时候的她还很年轻，想要再组建一个家庭完全没问题。</p>
可她还是留下来了，不是留下来找虐，而是因为她舍不得三个子女，虽然性格是很懦弱，不懂得反抗只会忍着，但这一切还不是因为孩子。</p>
“哎呀，说这些话干嘛！”许英霞听得心里暖暖的，却又特别地不好意思，伸手抹了把脸就赶紧岔开话题，“你还没说小程是在哪个部队？离这边很远吗？”</p>
“……”姜双双沉默着，她好像没问过。</p>
许英霞挑了挑眉头，“你也不知道？”</p>
姜双双没承认，“明天你就能见到他了，我知道你有很多问题想问他，那就一块问呗。”</p>
许英霞还真是有很多问题。</p>
念着盼着好不容易才等到这么一天。</p>
白天的时候又没心思干活了，好在今天偷懒的人不少，别说是二车间，就是整个厂子都在讨论昨天买瑕疵布的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