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荒郊野岭的,如果是人,那势必会闹出动静,这儿距离仓库不过十几米,她不可能听不到,那大概率就是变异的动植物。
如果再大胆假设一下,或许是有异能的变异动物,更甚至那异能就是——幻境。
阮殊烟提起十分的警惕,有异能的变异动物不仅身形强悍,攻击和防御都比变异之前翻倍,更别提有异能的加持。
放在前世轻松杀几个异能者都不在话下,更何况现在只靠着共享别人异能的她。不过这才末世第几天,怎么什么都让她碰到了?
不过,擅长使用幻境的变异动物可不多……
阮殊烟叹了一口气,虽然不是很想冒着巨大的风险救这个人,但是这个人毕竟没有触犯她的放弃条约,再加上风险越大收益越大,如果她能收了这个变异动物变成自己的力量……
想到这,用手电筒在四周扫视了一圈,什么风吹草动也没有,撑着膝盖起了身,拉着阮季白朝荒野深处走去。
如果跟她猜想的一样,那必然就是诱拐着蒋文婷、朝自己深处的老穴投怀送抱去了。
设想一下一个悲伤无助的小女孩突然被恐吓到,肯定就是慌不择路地往回逃窜,此时趁心神不稳的对方落入幻境,看似往回逃窜,实则跑得越拼命,离死亡就越近。
荒野内树影憧憧,每一根枝桠都像随时索命的鬼魅,冰风刮得像婴儿凄厉的惨叫,阮殊烟紧了紧身上的衣服,总感觉身上阴恻恻的,像有缝隙在漏风。
手电筒照亮道路一隅,范围内灯如白昼,荒草丛生,根本没有路,阮殊烟带着阮季白在周围查探了很久,竟然真的找到了枯草被踩踏的痕迹,顺着痕迹一路走了进来。
但是路迹到了这里就断了,而这里树丛遮天蔽日,抬起头全是张牙舞爪的树枝树藤,一丝天空都看不见了。
一路上阮殊烟在树干上都留下了痕迹,阴风阵阵,蓦地飘来了一阵诡异的花香。
阮殊烟眉头皱得更紧了,审视着周围的环境,这么冷的冬天,怎么会有这么馥郁的花香?
“季白,捂住口鼻不要闻。”阮殊烟凝眉低语,给自己和阮季白戴上了两层口罩。
事发奇怪,大概率是幻觉。
随即,林中突然像狂风过境一般,树枝枯草们陡然剧烈地抖动起来。
阮殊烟盯着自己和阮季白都一动未动的衣角,警惕已经拉满了,根本就没有风!
那这些东西是怎么动的?
森林里渐渐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阮殊烟竖起耳朵仔细辨别,像是巨物与地面的摩擦声,隐隐还带着此起彼伏的“嘶嘶”声。
空气中植物清冽的冷香在浓烈的花香下若隐若现,此时还裹挟了一种似有若无的腥臭,声音越来越近,气味越来越浓。
阮殊烟将手电筒牢牢地固定在自己和阮季白的身上,头上各戴一顶,手臂上绑一柄,一共点了四只手电。
在没有光线的情况下人类对上变异动物,发挥和胜算都会大打折扣。
本来自己在月黑风高夜擅闯荒林寻人,已经是风险极大,她不允许自己在战斗中更加被动。
“嘶嘶……”
一个巨大的黑影在树影后悄无声息地出现,泛着冷光的鳞片像坚硬的铠甲一般将身躯紧密包裹,长长的信子捕捉着空气中的信息,黄色琉璃一般的眼瞳中紧紧地盯着眼前站立的活物。
三角小头的顶上绽放了一丛大朵的黄金花冠、娇艳欲滴,肥厚饱满的花瓣舒展身躯,其间的花柱傲然挺立,将蛇头隐藏其下。
阮殊烟在目标出现的一瞬间就已经将其锁定,对方巨大宽厚的身躯灵活地缠绕粗壮的树干,蛇躯的宽度几乎是成年男人的整根手臂长,几乎比它盘上的古树还要粗几分。
而蛇头却只有成年男人的拳头大,但蛇头顶上的花盘比一个人的头还大。
阮殊烟看到对方的同时,心里便浮现了三个字——花冠蛇。
花冠蛇是末世的变异品种,以通体纹路似花藤、蛇信子翠绿,以及身子粗头小为特征,头顶上长着巨大的花冠而出名,而其花冠中的花蕊是几乎解药的剧毒,触之即死。
为什么说是几乎没有解药的剧毒呢?是因为这种蛇平均十年产一卵,只有用它刚产出的卵,其上还未完全张开的花冠入药,才能够解毒。
但是上辈子,阮殊烟没有听说过一个人中了花冠蛇的毒找到解药的,所以这种解药的说法还是存疑。
而眼下这个情况出现,应该就是那只能够营造幻境的变异动物了,看这个尺寸,像是花冠蛇王。
阮殊烟看着巨大的花冠蛇,说是心里不发怵是假的。
蛇类的绞杀能力几乎在动物界遥遥领先,更别提这么大的尺寸,就算是十个阮殊烟来,也不够对方一口吞的。
再加上对方剧毒的獠牙和花冠,她手心都有些滑腻出汗,一边打鼓,一边又燃起浓浓的战意和兴奋,如果真能将其化为己用……
“季白,听我指挥可以吗?”阮殊烟声音不大,却很清晰。
阮季白点了点头,顶着头顶的呆毛也盯着花冠蛇王,与对方相似的透净琥珀般的眼瞳之中、流露出了少见的认真。
生物的本能让他感受到浓浓的危险和挑衅之意。
阮殊烟和阮季白肩膀靠紧肩膀,缓缓后退。阮殊烟从空间拿了一把最好的三叉戟给阮季白,自己则是拿了一把又沉又利的剁骨刀。
如果想要伤到对方,普通的刀剑绝对破不开对方鳞片的防御,她手里最可能有用的也就只有手上这把屠夫的剁骨刀了。
“嘶嘶……”花冠蛇王不停地游走着,身影在暗处变幻莫测,明明是巨大的身躯,却几乎无法被捕捉到。
四周游走摩擦的声音却越来越大,阮殊烟没能搜寻到花冠蛇王的踪影,却被脚下密密麻麻的群蛇绊住。
——铺天盖地的花冠蛇在身旁肆虐游走。
一条条吐着信子,弓着背、犹如在弦上绷紧待发的利箭。
乍一看,犹如盛开的鲜花遍布满地,二人置身浪漫花海。
但只有当事人知道,她们二人是被重重包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