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田?你在俺家门口瞎嚷嚷啥呢?”
门腾的开了,柳红不耐烦的看着迅速躲到自己身后的阮田,被她身上的血迹吓了一跳,披头散发,神色癫狂,宛如女鬼!
这鬼却对她露出惊喜恳求的表情,语气焦急惊慌,时不时地观察门外的无烟有什么动向。
“她要杀我!她要杀了我啊!!”阮田紧紧地扒着柳红的背部衣服,靠在柳红身后不敢再探头看站在门口的无烟,颤抖的指着们板,尖锐的叫喊:
“快把门关上,关上啊!别让她来!!”
“婶儿,今天客人有些无理,妈妈精神好像又受到刺激了。”无烟眼底盛满了担忧之色,双手无措的绞着长长的衣角,眼眶红红的。
“今儿,我还特地杀了鸡,想给妈妈补补身子,可是妈妈总觉得我想害她,一直跑出来,我拦不住妈妈。”
还没等柳红反应,阮田就好像听到了什么刺激的话,紧紧地抓着柳红的手,指甲陷进柳红肉里,又叫起来:“不是杀鸡,不是杀鸡啊啊啊!!”
“她是没杀到我,才不小心把鸡杀掉了!!”
柳红吃痛,连忙把阮田的手甩开,走远了几步,尖锐的叫声吵得她头都大了。
柳红看着无烟懂事孝顺的样子,心中有些心疼。
阮田自从臆想她家男人跟别的野女人跑了之后,就把气撒在女儿身上,整天虐待女儿的事情村里人谁不知道,现在还不愿意回家,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也觉得没脸见这么乖的女儿。
“阮田啊,不是我说你,你有这么孝顺的一个女儿怎么还不知足呢?
家里男人虽说是把你娘两儿抛弃了,但是给你留了那么好的一栋旅馆,不用出海打鱼还有钱拿,村了人谁不羡慕啊。”
柳红把阮田一把拉过来,苦口婆心的说:“你瞧瞧你,这些天啊,精神头是越来越差了。”
“去,赶紧跟烟丫头回家吃饭去,现在水被污染了,鱼都死光了,生意是越来越不好做了,回去也别打烟丫头了,好好过日子吧。”
“不!她一定会让我生不如死的,一定会的!!!”阮田不停地挣扎着,嘴里一直念叨一定会被杀掉。
阮田平时都是指挥无烟干所有的活儿的,力气根本挣扎不过天天干粗活的柳红,柳红才不管她嘴里念叨啥,只觉得她越来越疯了。
“谢谢婶儿,这个村里,只有婶儿才会对无烟好。”无烟满是感激的看着柳红,笑的惹人心疼。
“你力气小,婶儿帮你把你妈送回去,可别让她再跑出来了。”柳红一把夺过阮田的菜刀扔飞了,拽着阮田就迈步去村子里唯一的酒店旅馆。
阮田看着越来越近的家,脸色灰白,喷血的鸡头、凝滞的黑色眼珠、恶臭的白色床单一一翻上心头,越害怕越抗拒,越抗拒越绝望。
阮田浑身无力,被绑起来软趴趴的躺在地上,房间内灯光明亮,血红色的大门紧闭着,暗色的地毯飘出不可描述的味道,实木的家具干净简约的摆放着,如今却变成了她的刑场。
“喵呜~”
黑猫轻盈的跳上无烟的肩头,琥珀色的玻璃瞳孔映着血色。
“主人~”
“小黑乖,打开直播,妈妈不听话哦,我要告诉大家,不听话是会受到惩罚的。”无烟声音软软的说着。
阮田看着越来越近的无烟,蓄满泪水,就算嘴巴被封上了也想不停地叫唤着。
明明只到自己胸口的小丫头,此刻却站在自己面前像个巨人一般,越靠越近,直到刀尖扎上了自己的瞳孔,血流如注。
窗外乌鹊惊飞,夜色如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