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儿,萧怀玉似乎懂了什么,她惊慌的说道:“我可以再留一日,等令爱回来与之相见,但是这入学一事,还请郡守无论如何都不要让我的弟弟进入竟陵郡的学府。”
楚国置十大学府於地方,其名额数量十分有限,进入学府,便有入京有做官的机会,天下学子无不向往,竟陵郡守对於萧怀玉的回答很是诧异,“萧校尉是不愿让令弟踏入官场?”
萧怀玉无法说出实情,於是说道:“官场险恶,他不懂人心,这个家中有我就足够了。”
“原来萧校尉是担忧弟弟的安危,当真是手足情深。”竟陵郡守对眼前这个敦厚的武将又增添了一丝好感,兄友弟恭,觉得是可以托付之人。
如此一来,萧怀玉的行程便再次耽搁,在竟陵郡停留两天之后才踏上返京的路程。
——楚京——
经过半天跋涉,萧怀玉快马加鞭回到了楚京,然而当他骑着青骢入城时,却发现城门口多了盘查的禁军。
萧怀玉拿出验明正身的东西,这才被放入城中。
顾不得多想,她先是去了一趟邸舍,恰好碰见了仍旧住在邸舍的郭鸿麟。
“这不是咱们楚国的大功臣吗,满身疲倦,看来这回乡探亲并不顺利啊?”郭鸿麟看着萧怀玉说道。
萧怀玉没有理会郭鸿麟,因为从那次抛弃战友之后,他便喜欢不上来,并总觉得此人的心术不正,且将功名利禄看得太过於重了。
“听说了吗,齐国的使者死在了楚国,齐国正在兴师问罪呢。”
“齐国使者又遇刺了?这都是第几回了。”
“可不是吗。”
“齐人与我们楚人的仇,怕是永远也解不开了。”
楼下传来了一阵议论声,让萧怀玉大为震惊,“刺杀?”这让他不禁想到护送临沂公主回国之时的遭遇。
“你还不知道呢?”郭鸿麟又道,“齐国正使死在了东境的官道上,只有副使逃回了齐国,就是那天与你交手的延平侯,他在回去之后,便咬定是彭城王所为,陛下已经派人围了彭城王府,你倒是好运,没能做得了彭城王友,而躲过了这一劫。”
萧怀玉听后干瞪着双眼,就在她离开楚京的短短几天时间,京中就发生了如此大的变故。
萧怀玉看了一眼郭鸿麟,但没有与之过多的交流,放好行礼后便骑马来到了章华宫。
——章华宫——
由於失去了护卫这一层便利,萧怀玉无法再自由出入章华宫,於是只得拜托曾共事的禁军入内通报。
出来的依旧是琦玉,她看着风尘仆仆的萧怀玉,“萧校尉回了一趟家,怎变得如此沧桑了。”
萧怀玉轻轻挑眉,“我家中之事,恐怕你们比我更加清楚。”
琦玉没有接话,只是看着青骢格外的亲近,“公主所赠的马,萧校尉可还满意。”
“青骢乃是不可多得的良驹,然无功不受禄,如此贵重之物,怀玉实在受不起。”萧怀玉说道。
琦玉听出了萧怀玉还马之意,当即便有些不高兴了,“你这人怎么不开窍,如此的愚蠢。”
“…”萧怀玉楞看着琦玉。
“我家公主从来不曾送人东西,更何况还是心爱之物,一但送出去,又岂能有要回来之理。”琦玉说道,“你将马归还,便是拒绝了公主,那么你的家人,你的妹妹,公主将不再给予庇佑,你要明白,你的妹妹能活过来,不被恶霸欺凌,这都是公主的善心。”
“我只是觉得此马太过贵重,我用完之后想归还而已。”萧怀玉皱着眉头难以理解道,“怎又与我的妹妹扯上关系了。”
“你…”琦玉僵住,“罢了,我去与公主说,可别怪我没有提醒你。”
听到琦玉的话,萧怀玉顿时紧张了起来,“好吧,但我不能平白受人恩惠,这马就当是我借我的。”
“另外,”萧怀玉迟疑的看着琦玉,“能不能让我见见公主?”
“你要见公主?”琦玉似乎有些惊讶,“平日里你不是都避之不及吗,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家公主会吃了你呢。”
想起最开始的见面,萧怀玉低下头喃喃自语道:“这么凶的女人,谁见了不害怕。”
“你说什么?”琦玉看她碎碎念,於是追问道。
“没。”萧怀玉当即摇头。
“公主眼下正在为京中一些事而烦忧,你想见公主,先等等吧。”琦玉说道。
“京中的事,是东齐的使臣与彭城王之事吗?”萧怀玉问道。
“萧校尉这般惜命,有些事,还是少过问吧。”琦玉提醒道。
因受过恩惠,所以萧怀玉有些关心彭城王的安危,并肯定道:“此事绝不可能是彭城王做的。”
“当然不是他做的。”平阳公主带着宦官从章华宫内走了出来。
只见宦官站定,向平阳公主叉手道:“小人这就去办。”
“因为真凶也是一位皇子。”平阳公主又道,“并且正在接受陛下的亲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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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京——
楚皇端坐在廷尉的公堂上,由三公九卿陪审,受审之人正是自己的长子。
“湘东王长史已经全部招任,是你故意在宴会之上将风头丢给四郎,并让其在击鞠场上与齐国延平侯发生嫌隙,从而嫁祸,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什么话可说?”楚皇质问着长子李符。
李符跪在公堂上,他看着绝情的父亲,眼里充满了愤怒,就在禁军抓他入廷尉之前,宫中就曾派人来向他传信。
李符没有说话,皇帝遂从座上起身,群臣也都站起,紧接着他来到了长子身前,微微蹲下,小声问道:“你告诉朕,究竟是不是你?”
“我是您的长子,陛下当真要如此狠心吗?”李符擡头反问父亲。</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