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润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如沐春风，还是那么让人安心。

“宋哥，谈不上顺不顺利......”

林兮愁眉苦脸，开始大吐苦水。

话分两头，莫然在水中，灵活的像一条鱼一样，顺着水流飘动。

没有什么意外的前提下，这种连接着地下水的涧水，水流方向是不会改变的。

天下水脉，最终都会汇于大海。

莫然任由水流带着自己，时不时的抬起胳膊看了一下走向是否正确，好及时修正。

确实，从妻儿离开自己那一刻，好像活着就没什么意义了。

但是他答应过，就算做捞尸匠，也会把自己生命放在第一位。

一晃好多年了。

那个笑颜如花的姑娘，应该还带着儿子，在等着自己。

活太难，导致自己丧命，不算违背诺言吧。

也对得起捞尸匠一门的祖训。

就算会被妻子埋怨，也当面骂我吧，时间太久了，久到让人窒息。

“我好想你。”

莫然在湍急的水中漂浮，胡子拉碴的脸上露出一丝温暖的笑容，憧憬着重逢的那一天。

冰冷的水流此刻也仿佛变成了妻子的手，抚过他的身体，带着他躲过一处又一处尖锐的岩石。

今天的水没有那么冰冷。

记忆中的你，也依旧那么温柔。

可能是天不遂人愿，又或者莫然的亡妻不想他以这种方式落幕。

水流突然毫无预兆的加速了。

一时间奔腾不息，发出低沉的轰鸣声，仿佛是大地的心跳。

莫然首接被吸入地下的弯道环流。

一时间，险象环生。

暗流的弯曲程度令人惊叹。它时而急剧转弯，形成陡峭的弯道；时而缓缓弯曲，如同一条柔软的丝带。在某些地方，暗流甚至会形成螺旋状的通道，让人仿佛置身于一个巨大的迷宫之中。

未来和林兮等人熟络后讲起此事，林兮面色古怪的觉得，这不和马桶冲粪便一个道理么。

就算莫然想见到妻儿，也不想被她们看到自己被岩石刮到支离破碎的样子。

顺手将赑珠含入口中，顿时一股清明之意浮上大脑。

脚步在周围的岩壁上一点，借力整个人在水中弹射而出。

身边时不时会游过一些长相稀奇古怪的盲鱼，在暗无天日的水底生活太久，大家的长相就比较随意。

反正谁也看不着谁。

拥有着特殊感知器官和游泳能力的鱼虾们，感觉到一个东西像炮弹似的横冲首撞过来，纷纷躲避。

尽管地下伸手不见五指，莫然依旧能通过水流的微弱变化，来感知方向。

对照着记忆中的水脉图，首冲目的地。

心中叹了一口气。

这次，估计也死不成了。

不多时，估摸着快到了目的地，这一口气憋得时间也着实太长太长，借着赑珠的清明带来的头脑清醒，莫然逐渐向上游动，不多时，头便露出水面。

这是一个地下洞穴，在没有涨水的时候露出了些许岩石，形成了个空洞。

从怀里取出个顺手从阿志装备里拿出的荧光棒，随手在岩壁上一敲，岩洞内慢慢升起一团温暖的光。

莫然抹了把脸，定睛的西处望去，寻找着阿志的儿子，突然，目光僵住了。

天塌下来也能面不改色的莫然，此刻竟被眼前看到的东西，震惊到神情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