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话，林兮仿佛放松了神情，叼着烟望着被树冠遮蔽的天空，愣愣出神。

老道士看着林兮发呆，忍不住笑出了声。

“痴儿，痴儿。”

“太乙三清凡夫始，灵台通明身自轻。抛却凡界三千劫，飞身跃步入虚清。”

“意守丹田凝神思，凡尘往事眼中现。玄关聚灵化为气，气游经络通元神。”

“平心静气抚杂念，抱元守一去心魔。观光聚性入太虚，凝神气穴心神寂。”

老道士的声音似乎很催眠，林兮忍不住感觉到了一股困意。

眼皮也越来越沉。

“太上忘情非无情，看透凡情凝道心。道行浅薄不足虑，斩除心魔法自成。”

身上的太极图随着老道士的自语，速度莫名的又快了三分。

“摒除邪欲得清凉，好向丹台赏明月。阴阳调和天人一，方能火里种金莲。”

阴阳调和......天人合一......

林兮感觉好像马上就要抓住了什么重点，却有些无从下手。

“攒聚五行知生克，观得天命可忘情。太上忘情为有情，羽化升仙道无极。”

“小子，好好想想你的路，别人阻你，你若尽力而为，可是必会起刀戈。”

“真到那天，又该怎么做？”

忘情......老道士到底要告诉我什么？

紧闭着的双眼在眼皮下疯狂转动，就差那么一点点。

忘情并非无情......

突然间林兮像僵尸一样在地上巨大的太极图中坐起身体，瞪大双眼的看着老道士。

“你能动了？”

老道士眼神中带着诧异，似乎也很意外。

“前辈，救我能救的，杀我该杀之人。”

“想救谁？谁该杀？”

“世道腐朽，我去救我看到认为该救的人，包括且不限于身边的人。

我杀不了所有该杀的人，但是会尽量安安稳稳度过这一生。”

林兮僵硬了西天的脸上逐渐开始浮现一股笑意。

此刻，他与自己和解，与所有的往事和解。

“不让我安稳，我就宰了他。”

“哈哈哈哈哈哈孺子可教！孺子可教！！！”

“心似明镜灵台通，似梦似醒唯心中！”

老道士仰天长笑，虽是笑声，却有股不易察觉的悲怆之意。

“您不劝我？不觉得我偏激？”

林兮抬起手掀起衣服，看到身上本来杂乱无章的气，此刻仿佛有了规律一样，阴气从心口浮出，汇于正中间的太极图。

阳气从丹田游走，同样汇于太极。

太极图在旋转过程中，同样向两处输送着气。

此刻阴阳相互转换，否极泰来，甚是奇妙。

“劝你？劝你什么？”

“老道现在是个邪祟，你指望我能说出什么悲天悯人的论调？”

“道爷若是早点醒悟，何至落得如此下场。”

老道士大笑半晌，笑的上气不接下气，最后，抬起干枯布满沟壑的老脸，头一次朝林兮露出了亲切之意。

“想通了就好，等你身上的气第一次全部汇于檀中穴太极处，你便知道这术法的绝妙之处。”

“我们西个人的通力合作，今天果然见了成效。”

“悲哉，喜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