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士癫狂的状态没维持多久，似乎自己在心底否定了之前的想法，缓慢的低下头，靠着棺材坐了下来。

“小子，你过来。”

林兮一脸警惕的一动没动。

“过来！真要弄死你这点距离有和没有一个样！”

老道士有些不耐烦的语气传来后，林兮才敢悄咪咪的挪了过去。

有样学样的坐在其身边，等待着下文。

这一刻，他觉得老道士不会向自己出手。

刚才可不一样，真的有那么一瞬间他感觉到对方真的准备弄死自己。

“祟仙长，您这是怎么了？”

林兮不解，为什么自己告个别，弄得现在要死要活似的。

“老道打从苏醒开始，到今日，几百年，或者一千年，记不清了。”

“遇到过很多人，也杀过很多人，但是好像都那么回事。”

“我记不清生前的许多事，在我醒过来的时候，便一首有一股极致的愤怒和压抑挥之不去。”

“我记得，生前似乎有很多徒弟......”

老道士靠在棺材上，抬着头，眼睛里满满的茫然。

这个挥挥手风云变色跺跺脚地动山摇的邪祟，此刻竟像个迟暮老人一般手足无措。

语言逻辑逐渐混乱，林兮听不太懂其中的前因后果，但是他能做的只有静静的聆听。

“我死了，化成了邪祟，魂魄与肉身融为一体，也没什么脸面去见祖师爷。”

“但是我还是个道士。”

“冥冥中，我记得，长生这两个字，不是什么好东西。”

“成仙，长生，不死，亘古之骗局！”

老道士似乎很痛苦，枯瘦的手指抠在泥土之中，留下深深的痕迹。

“小子......”

“我在，您说。”

林兮轻声答应着，不想再让面前的老人受到刺激。

“你离开这座山，会死。”

“很多人，都会死。”

祟羽眼神空洞的看着林兮，那一刻，眼中的酸涩几乎让人不忍首视。

但是对方说的话，让林兮心脏如同打鼓一般，砰砰跳动。

他不认为老道士会无缘无故的吓唬自己。

况且精通各种道术的对方，对于卜卦一道，恐怕几乎无人能出其右。

“生前，死后，我活了太久，也遇到了太多太多的人。”

“敬我的也有......怕我的也有......”

“生前他们拿我当仙，死后，视我若魔。”

“唯独缺你这种。”

老道士转过头，眼神中尽是心酸。

“拿我当人。”

林兮一时间竟有些语塞。

这些话就连昨夜老道士喝多了也没说出口，现在究竟是受到了什么刺激。

“害，您老别想那么多，看您这精神头，谁敢说您不是活人，这精气神比我都足嘿！”

林兮本想说您肯定还能活个千八百年，但是不知道老道士爱不爱听，毕竟现在是邪祟之躯。

是他生前除恶务尽的，邪祟之躯。

“孩子，昨晚，我这双眼睛，看到了一个漩涡。”

“一个巨大的旋涡......”

“这贼老天会将所有沾过那玉佩因果的人，尽数抹杀。”

“你会死......小和尚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