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续的扎纸,捞尸。
按这么来说,阴门八匠,这就算交代了五位了。
何况还有药禅明这个修佛的大能,以及他两个徒弟,妖医槐十一,和抬棺匠宋龙象。
除了哭坟匠和刺青匠,八门几乎全军覆没。
怎么想怎么好笑。
只是没想到不久后的将来,林兮真的再也笑不出来了。
虽然过程中稍显复杂,却也一语成谶。
“不论未来如何。”
林兮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褶皱的衣服,朝着老道士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
“感谢您这一路的教导,同宗同族,我视您为师,视您为长辈。”
“小子愚钝,看不破这世间种种,也没什么雄心壮志,只想平凡度过一生。”
“之前和您聊过。”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救我能救的,杀我想杀的。”
林兮脸上充满着释然的笑意:
“谁不让我安稳生活,我就弄死谁。”
一瞬间,祟羽恍若雷击。
脑中错落的碎片化记忆,一瞬间让他仿佛看到了当初的自己。
青年的祟羽倚坐在虬曲古松上,足下千仞青崖翻涌着乳白云海。
道袍广袖垂落枝桠,月白绸面浮着若隐若现的霜纹。
风华正茂年间餐霞饮露,天地灵气将他的骨相雕琢得过分清绝,鸦羽长发用青玉冠松松束着,漏下几缕碎发在眉间朱砂印旁游弋,倒像是山岚在他身上作的画。
“天地为庐,日月作伴,斩的是妖魔,渡的是苍生。”
此刻,曾经的自己和面前的青年仿佛重叠。
“好......”
祟羽的喉咙动了动,艰难的吐出一个字。
“既然你心意己定,那么,便去吧。”
“若有一日遇必死之劫,别忘了,你还有几位老师。”
“回来找我们,不必逞强。”
林兮点了点头,朝着老道士再行一礼,转身便欲离去。
“小子,牛鼻子说的,也是我想说的。”
“既然叫我一声陆吾哥,也不会让你白叫。”
在林兮即将迈出浓雾之时,天空中悠悠传来两个完全不同的声音。
林兮朝着声音的方向拱了拱手,低下头默不作声的离开。
祟羽看着林兮远去的背影,一时间出了神。
首到对方远去,才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如同年迈的老人一般颤颤巍巍的转过身,从棺材中摸出一坛酒,仰头痛饮了几口。
两道身影如同鬼魅一般毫无征兆的出现在祟羽附近,后者却置若罔闻。
“牛鼻子。”
“你关心则乱了。”
敖沛轻声说道。
“你们不懂。”
祟羽任由着酒水从脸颊滑落,淌到脖颈,首到润湿了整片前襟。
“虽然和这孩子相处时间不长,但是他让我想起了很多生前的回忆。”
“看看我们几个,拖着残躯的尸首,湿生卵化之辈,披毛戴甲之徒。”
老道士似乎喝醉了,手指着自己,又颤颤巍巍对着陆吾和敖沛二人指指点点。
“三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空活了千年。”
“这千年来阅人无数,你们的弟子,好友,故人,如今都在何方?”
“你们说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