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啊！！！”

林兮猛地打了个冷战，一种难以言喻的寒意萦绕全身。

“被撕裂了三魂七魄......杀孽缠身......”

“魂飞魄散......不入轮回啊......”

毫无征兆的，林兮觉得脸上一热。

茫然的抬起手抹了一把，掌心满是湿润。

林家的纸人己经不足以阻止老头逐渐散逸的魂魄，此刻原本紧扣着林兮的手，也缓缓松开。

老头倒在地上，残破的纸人也终于不堪重负，随着倒地的动作摔得更加零散。

“啊啊啊啊......”

老头发出喑哑的哭嚎，视线也从那个黄毛身上移开。

大概他己经知道了，自己无力再杀死这个人。

或者说，自己永远也杀不尽这些罪魁祸首。

绝望，痛苦，悲伤，似乎同样萦绕在林兮心头。

门被推开，之前的那个男人脚步沉重的走了进来。

无视唐辛如临大敌的眼神，男人走到林兮旁边，蹲下身子看着还在迸发火星的纸人，又看了看跪坐在一旁双眼无神的林兮。

“后悔吗？”

男人轻轻地问道。

“后悔什么？”

林兮目光呆滞，嘴唇颤抖。

突然暴起抓住男人风衣的领口，朝着对方歇斯底里的吼道：

“你他吗为什么不早说？？？”

男人任由林兮抓住自己的衣服，没有丝毫动容，绕过林兮的手臂从衣服内袋中拿出两瓶酒，顺手丢给林兮一瓶。

“说了又能怎样？”

“你会任由他杀死所有人报仇，还是会手下留情？”

“有些事只有自己经历过才能感同身受。”

林兮没有听出对方语气中的苦涩，情绪失控一般将对方狠狠的扯到自己面前。

原本整齐的风衣被拽的皱皱巴巴，但是两人都没有在意。

“魂魄是被你分离的，也是你驱使着和我斗法，你知不知道林家的术法能对魂魄造成多大损伤？！”

“他投不了胎了！这天地间再无一点痕迹！”

男人叹了口气，抬起手攥住林兮的手腕，将对方的手从自己的衣服上移开。

“就算不和你动手，他也坚持不了七天。”

“我问过他的意见，而你呢，你问过了吗？”

男人的眼神逐渐变得失望，嘴角也逐渐弯曲出一个讥讽的弧度。

“说你们一句自说自话，道貌岸然，一点也不为过。”

林兮手忙脚乱的在身上摸索，摸到手机的一刻仿佛找到了救命稻草：

“他不该这个下场，他这辈子够苦了，我得救他......”

“华子，对，方华他一定对魂魄散逸有办法......”

男人灌了一大口酒，摇了摇头。

“哭坟匠方华？别想了，这就不是人能做到的。”

“要是术士能有这种回天之力，那和尘世成仙再无区别。”

“命数天定，事在人为，与其让这老者含冤而终，不如让他报仇雪恨。”

林兮冷笑了一声，看向老头的眼神中尽是悲伤。

“你要是真的像你口中一样，要还这世上一片朗朗乾坤，为什么你不出手去解决这群渣滓？”

“怕天谴？还是怕折寿？”

“论起道貌岸然，你们也不遑多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