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星光点点。陈雨轻轻叹了口气,转身去准备晚膳。
晚饭时分,陶然带回来一道陈雨十分熟悉的菜。
陈雨望着桌上那道色香味俱全的菜品,眉头微蹙。阳光透过窗棂洒落,为这道菜镀上一层金边,更显得诱人可口。然而此刻她的心思却不在这美味上。
“这不就是咱们月溪酒楼的招牌菜吗?西湖酒楼把这道菜学去了,这不就是明目张胆地偷吗?”陶然站在一旁,语气中带着愤慨,手指不自觉地捏紧了剑柄。
陈雨轻轻摇头,目光落在那道菜上,神色平静,“一道菜而已,做得好自然有人买,做得不好自然无人问津。与其在这里生气,不如想想如何把酒楼重新开起来。”
陶然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却被陈雨的淡然打消了火气,叹了口气,“陈姑娘说得对,是我太冲动了。”
屋内陷入短暂的沉默,窗外传来鸟儿清脆的鸣叫声。陶然的思绪不由得飘向前些日子的事。那时钱明远仗势欺人,差点酿成大祸,她原本都想去把那登徒子给结果了。谁料这局面大反转,不仅陈姑娘平安无事,月溪酒楼的名声反倒因此传遍了大街小巷。
“陈姑娘,我今日出去时听到不少人都在打听咱们酒楼何时开业。”陶然脸上浮现出几分自豪,“大家都说,能让墨六爷都赞不绝口的酒楼,一定非同寻常。”
陈雨轻轻点头,“酒楼总不能一直这么关着,得赶紧装修完成,准备正式开业。我想...请墨六爷帮忙。”她的声音有些迟疑。
“可是...”陶然面露难色,“苏公子最近在试药,身子虚得很,怕是不方便出面。”
陈雨沉默片刻,起身整理了下衣裙,“我去找钱婆婆商议一下。”
钱婆婆正在院子里晾晒药材,见陈雨来了,笑着招呼她坐下。阳光下,老人脸上的皱纹更显温和。
“钱婆婆,我直接去找墨六爷合适吗?”陈雨开门见山地问。
“使不得!”钱婆婆连连摆手,药材也顾不得收,“六爷来咱们家时你是女主人自然无妨,但你贸然去墨家寻他,这可不成。”她语气严肃,“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去找未婚男子,传出去可不好听。”
“那借苏岩的名义呢?”陈雨不死心地问。
“也不妥当。”钱婆婆摇头,“你前些日子在府城露过面,虽未见真容,但那些人眼睛都毒得很。万一被人认出来,反倒惹人闲话。”
陈雨有些头疼,手指绞着衣角,“那该如何是好?”
钱婆婆突然眼睛一亮,“有了!你可以去拜访墨家大夫人。外面不是都传你托了六爷的福才能在府城立足吗?你就以此为由去道谢。”
“以前苏岩找墨云霄怎么就没这么麻烦?”陈雨小声嘀咕,语气中带着几分不解。
“傻丫头。”钱婆婆宠溺地点了点她的额头,“男人女人做事,哪能一样?这世道对女子苛刻,咱们行事更要谨慎。”
准备拜访礼物时,陈雨格外用心。她特意挑选了十块精致的香露皂,每一块都散发着淡淡的香气。又加上几件林爷爷亲手雕刻的木玩具,那些栩栩如生的小动物仿佛随时都能跳出来。
“钱婆婆,您看这些如何?”陈雨将礼物一一摆开。
钱婆婆仔细端详后点头,“不错,既不显得寒酸,也不会太过张扬。这些木玩具做工精巧,最适合送给夫人这样的贵人。”
到了约定的日子,陈雨换上一身素雅的衣裙,带着柳华来到墨府。朱漆大门气势恢宏,门前的石狮子威武庄严。
门房将礼物收下,一位面善的田婆子引着她往内院走去。庭院深深,曲径通幽,处处透着富贵气息。
“陈姑娘来得正巧。”田婆子一边引路一边笑道,“大夫人过些日子要上山避暑,六爷也要陪同。”
转眼间便抵达夫人的住处,一个杏眼柳眉的丫鬟出来相迎。院中种着几株桂花树,虽未到开花时节,但枝叶繁茂,投下一片清凉的阴影。
“陈雨姑娘。”田婆子打了声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