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从筠是个什么样的人,魏昭明再清楚不过。
叫他现场编故事他是会的;可叫他现场编闺房之乐的故事,那他可就差了点功力了。
若说他没藏什么春宫图、小话本,魏昭明是万万不信的。
沈从筠自知瞒不过她,慢吞吞起身,走到书桌边,从西书五经之中挑出一本没有封面的书,又慢吞吞走了回来。
魏昭明接过书册翻开一看,没看懂。但她知道,这本书就是罪魁祸首。
于是她故意调笑沈从筠:“哎呀,咱们沈状元也会看这种书啊?我还以为你只读之乎者也呢。”
沈从筠脸颊通红,却是小声辩驳:“不是我故意寻来看的,是那日我叫墨云去书肆寻话本子,不小心夹杂进来的。我是不经意间翻开才翻到的。”
魏昭明笑眯眯的,也不反驳,“是是是。咱们沈状元怎么可能看这种下流的话本子呢?”
“你是不小心看到了它,然后不小心看完了它,再然后不小心背下了它,最后再不小心把它讲给了我听。”
这话明面上是顺从,听在沈从筠耳里,却是臊得他面红耳赤。他浑身都涨热起来,背后却虚虚冒出一层凉汗,又心虚又羞恼,只觉斯文扫地、颜面不在。
但魏昭明曾与他说过,要脸的人抢不到肉吃。
沈从筠想了想,他决定还是不要脸了。
于是他一点一点蹭过去,抱住女娘的腰小声说道:“昭昭,我们许久都未行房了,我好想你。”
这首白的话倒叫魏昭明愣了一下。
她掐指一算,好像真的蛮长一段日子都冷落了他,估计……可能……半个月了?
魏昭明心底有点虚。
察觉到她变化的沈从筠,就仿佛拿捏到丈夫偷人错处的正宫夫人,愈发可怜、又愈发理首气壮起来。
“昭昭,这些日子,你只听那不周居士的话本子,都不理我了。我好难受。”
魏昭明轻轻咳了一声,心底更虚,“我……我不是故意的。这不是那不周居士写的书太好看了,我一下子想知道结局嘛。”
“夫人顾他一个外人,都不顾我……”
沈从筠松开魏昭明的腰,头颅耷拉、眼帘低垂,怎么瞧都像那被主人抛弃的可怜小狗。
魏昭明哪里受得了这般,当即抱住他手忙脚乱地开始哄:“我哪里是顾他这个外人?我是顾他写的书!”
沈从筠撇过头去,“原来,不周居士写的一本书都比我重要。”
魏昭明只觉头皮发麻,脑子成了一团浆糊,心里更是藏了一窝乱糟糟理不出线头的丝线。
“不是不是,我都不认识他,怎么能比你重要?哎呀总之是我错了,你别不高兴了好不好?”
沈从筠也就是故意装可怜想博她关注,哪里是真的不高兴。他见好就收,又轻轻抱了回去,一撒幔帐遮住外间烛火光亮。
“昭昭,我没有不高兴,只是有点儿难受。”他牵过魏昭明的手,脸颊微红,小声呢喃,“不信,你摸摸。”
白日里纯良干净的小郎君,在这昏暗烛火的照映下,多了几分撩拨人心的魅惑。
魏昭明美色当前,总是难逃被他诱惑,那只被他握住的手叫他灼热的肌肤烫得阵阵发麻。
她昏了头,亦是软了手,那劳什子不周居士的话本子结局早就尽数被抛到脑后,只圈着他的腰与他共同起伏沉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