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流徵说她夜里多次外出,是去万佛寺祭奠亡夫。
沈从筠便请不良人去万佛寺寻住持问话,又请魏昭明回金吾卫衙门核对唐家马车宵禁时分出坊的文书。
“除了这个,还有什么别的吗?”
“我今日算是拿木棍往草丛之中敲了两下。若楚娘子心中当真有鬼,这两日定然有所动作。还请将军命手下金吾卫守夜时,能多留心唐府的动静。”
“好。”魏昭明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片刻,见她依旧站在御史台衙署门口没有离去,面上还带了几分迟疑之色,沈从筠好奇出声:“将军可是有别的话想同我说?”
其实魏昭明心里也有点拿不准,但思量再三,还是问道:
“仵作验尸的时候,有没有说那些尸体身上的伤口是怎么来的?全是刀伤吗?有没有……嗯……猛兽撕咬的痕迹?”
沈从筠愣了一下,“全是刀伤,是那种锋利的匕首,没有撕咬的痕迹。将军为何这般问?”
“我刚才看到楚娘子养狗了。”
“养狗?”
魏昭明点点头,“只是她那条狗和我们家小福还不一样。她那狗看起来像是狼和狗一起生出来的,长得凶悍。”
“西州城内倒是不多见,但是住在草原附近的人家很多都会养这种狗。因为这种狗有狼的血脉,看家护卫的本领会更强些。”
“她一个娇娇弱弱的小娘子,养这种狗干什么?”
其实,楚流徵养什么狗都没有太大的关系。兴许她就是喜欢这样的呢?
但魏昭明看见那条黑犬,心中便有些奇怪的异样。
她说不上来是为什么,但就是觉得哪里不对。
沈从筠沉思片刻,道:“我会让人去打探打探楚娘子身边那条黑犬的来历,将军放心。”
听沈从筠要找人去查,魏昭明便放下心来,顿时舒展了眉头。
“那我先回衙署了。”
她转身正要走,却被沈从筠拉了回去。
沈从筠软下神色,从荷包中掏出两颗糖,放到魏昭明的手心,“夫人,下晌要喝药,吃点糖淡淡苦。”
魏昭明见那两颗糖,笑了一下,心中暗自腹诽:还挺护食。
她抽出自己的手,转眼间便将那两颗糖放到嘴中,“做人要及时行乐。”
见她眉梢飞扬,沈从筠无奈,只得将一整只荷包都解下来给她,“那你留着慢慢吃,就可以一首行乐。”
魏昭明轻哼一声,也不客气,拿了那荷包就走。
沈从筠含笑望着她的背影,一首见她拐了弯离开视线,才收回目光,转身回御史台。
刚踏进门槛呢,便见颜青刚轻咳一声从旁边走出来。
他看了眼沈从筠的腰间,“多大的人了,还随身带着糖。”
沈从筠有些尴尬地低下脑袋。
“这里是皇城,衙门门口人来人往的,也不怕让人看见了。”
沈从筠耳热,朝着颜青刚躬身作揖,“晚辈多谢颜公提醒。”
颜青刚倒也不是真想斥责他什么,轻哼一声便背着手要走。
可刚走出两步,他又转回身子,顿了许久才道:“那唐家虽然死了个唐侍郎,但在这长安城内也是底蕴深厚的人家。你若没有万全之策,我劝你最好别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