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上次被你祖父押在祠堂里家法伺候的时候,你也是这么跟我保证的。”魏昭明冷笑,满脸冰霜丝毫没有融化的迹象。
“这次是真的。”
“你哪次也不像是假的。”魏昭明毫不客气地顶了回去。
她垂眸看了一眼正同她撒娇装可怜的沈从筠,忽然伸手拧住他的耳朵,拎着他离自己远些。
“沈从筠,先前我答应过你不会与你分床的承诺,就此作废。”
沈从筠睁大双眼,瞬间便急了。
他刚想说话,却听魏昭明继续说道:“你下次再瞒着我、再犯错,自己给我滚到书房里去睡!别想上我的床。”
听她这么说,沈从筠倒是镇定下来。
之前昭昭都是自己跑去书房,现在的她倒是会把他赶下床。看来,昭昭还是心里有他的。
昭昭自己跑了,他可难追上。可若是她把他赶走的,哄哄就好了。
沈从筠笑弯了眼。
魏昭明哪里知道他这弯弯绕绕的心思,见他挨了骂还笑吟吟的,嘟囔着骂了两句,转而坐到地上开始帮他检查伤口。
大腿内侧的两处伤一片狼藉。
糊在外面的血己经成了褐色,表面痂皮软软的、鼓鼓的,下面又泡着一层血,从边缘破损处丝丝溢出来。
这伤口应当是刚结痂又被磨破,磨破了又结痂,血和肉糊在一起,一层一层粘住衬裤,再难分离。
沈从筠便用剪子将衬裤剪开,而后一点一点尝试剥开粘在伤口上的布料。那布料撕扯着痂皮,撕扯着半新的肉,疼得沈从筠浑身都是冷汗。
他是自小被娇养的高门郎君,小时候就是摔跤破了一块油皮,都要被二老爷二夫人抱在怀里哄上半天的,何时遭过这等罪?
魏昭明看着那一片血肉模糊,眼中退下去的热意再次涌上来。
她吸了吸鼻子,声音闷闷的,“把裤子脱了,我帮你处理伤口。”
沈从筠身形微顿,一时没有反应。
这衬裤是他穿在最里面的那一条,要是脱了,那真就是……光腿了。
他还岔着腿,魏昭明坐在中间帮他处理伤口……
沈从筠都不敢去想那个场景。
又难为情,又让他想到一点不好的事情。
魏昭明见他傻愣愣的,轻轻推他膝盖催促,“你快点啊。”
“……别……别脱了吧……我己经把粘在伤口上的那一块剪下来了,就……就这样……吧……”
听他支支吾吾的,魏昭明不明就里,抬头看他,“你脸怎么那么红?热啊?”
沈从筠哪好意思和她说这种事儿,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魏昭明以为他脱裤子也疼,便没再强求,小心翼翼地扯了下那块被粘住的布。
指尖刚使一点劲儿,沈从筠立刻倒吸一口冷气,吓得魏昭明连忙松手,不敢再用力。
她仔细观察两处伤口,忽然起身往外走,“你坐着别乱动,等我会儿,我马上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