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晏娇随手拈起一个，又给他塞进嘴里，“尝尝这个？”

慕淮：……

许久没听见他开口说话，晏娇迟疑抬起头，便对上他一双清冷的眸子。眼前少年眉头微蹙，不耐地盯着晏娇。晏娇不由得有些慌乱，斟酌着低声说：“这也是酸的吗……”

他眼底毫无温度，见她战战兢兢的模样，眸光更是黯了些。慕淮咽了下去，语气中若有若无的笑意：“甜的。”

晏娇略略松了一口气。

刚才小阎王有些不对劲，幸好她逃过一劫。

劫后余生她暗暗想，他方才的模样像极了一只猫。

摸一摸就能炸毛。

晏娇面上笑意化开，声音清脆婉转如百灵鸟：“你还要什么就和我说，我去给你拿。”说到这，倏然想起正事来，“过两日就要去学堂了，你的手可还能执笔？”

她环顾屋内，堪堪转了一圈，最后把目光落到临窗那方书案上。窗外光线柔和，引人侧目而视，晏娇立刻被吸引了去，讶然道：“这不是我送你的砚台么？”

那方沉州砚端端正正地压在一叠宣纸上，第一张宣纸极其素净，底下的却有隐隐字迹。晏娇正要拿起砚台看个究竟，慕淮却连忙喝止她。瞧见她眼神柔软，鬓边珍珠隐隐约约地晃了晃。

慕淮有些不自然地移开视线：“那个不能动。”

“哦。”

晏娇依依不舍地别过眼，她记得慕淮的字迹很好看。宣纸里隐约透出来的字迹，俊秀飘逸，穆若清风，依稀可见。

上次书院闹事后，晏府的几个孙辈都乖巧了不少。得了这个契机，老夫人提议不如在学堂里再辟出礼乐御书数各科来，把该学的都学了。晏老夫人热衷于此事，一时之间兴致大发，遣人从沧州和衮州另请了两个夫子。晏旭对此事自然赞成，还借机让宋府的子弟也一起念书。

宋府几个孙辈都年纪稍长，最后算来算去，适龄上学堂的只有宋府三小姐一人。

晏娇努力回忆书中的场景。宋三小姐名唤宋知玉，在书里是个十成十的配角，连出场对话都没几段的。可在原主落难众叛亲离时，她是最后一个帮助原主的人。

思及此，晏娇心里生出几分暖意来。

宋府与晏府是世交，宋知玉的生母是晏娇母亲的妹妹，这又是晏老夫人下的帖子，宋府很快就应允了。

隔日有一辆古朴气派的马车远远从街巷驶过来，晏娇跟着一并在府门外等候，直到那辆马车沉沉停下，而后车帘挑开，露出一张娇俏白净的脸。

少女看起来比她略矮一些，穿一身粉色对襟小袄，头上挽了两个垂挂髻，十三四岁面若桃花，十分娇俏可人的模样，刚下马车就急匆匆地跑了过来。

晏娇胡思乱想着，猝不及防地被人撞在胸前，那小姑娘如八爪鱼一般，将她抱了个满怀。

宋知玉脆生生地道：“娇娇，你都好久好久没来找我了！”

“什么娇娇，才过了半年，就不喊姐姐了？”晏老夫人打趣笑道。

“老夫人，我和娇娇才不分你我呢！”

宋知玉自来熟地挽起晏娇的手，扑哧一笑，凑到她耳边：“娇娇，我娘听说你家请的夫子有好几个，才把我支过来念书的，我可苦了。要知道你也在，我早就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