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的碗泡得差不多,傅瑞文戴上家务手套,挤了洗洁精在抹布上。很快洗好擦干放回柜子里,颜洛君摘下围裙出来,颜洛君工作间的门又关着。她最近很忙,傅瑞文知道。
她的忙是一阵一阵的,有时候彻夜不眠赶工,也有时候一连好几天都和朋友玩在外面,照她的说法是采风。她不是没想过带傅瑞文,而是傅瑞文实在请不出假。
年假总共就那么几天,再怎么也抠不出半天多的,她缺的时间总得有人来替,替完她还得还回去。这么说起来,她们上一次远行,真的已经过去很久很久,久到傅瑞文已经不记得具体时间和心情。
她应该是高兴的,本来也应当是这样的。
——如果颜洛君没有拉着她去领证的话。
她在犹豫、害怕,她没有准备好,她根本就毫无准备。但那一刻她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她分明已经做好了万全的铺垫——她和家里出柜了,谩骂忍过了,钱打过了,长久的不堪与绝望,似乎都过去了。
她需要开启新的生活的契机。
但不该是站在一个语言文字完全陌生的国度。
风是陌生的,海是陌生的,就连身边的人,也好像是陌生的。
第86章 那是个荒诞的心灵鸡汤。
颜洛君用铅笔横向划过一整张稿纸,然后将它塞到一旁的废纸篓里,过了一会儿又将它抽出来,露出了最底层的第一版。
一件作品的制作最难的往往是第一步,设计有了雏形才会有找材料、具体制作方面的问题。她记得自己不久前有下单过一批材料——有种退掉的冲动。
算了留着吧下次还能用呢,颜洛君开始从根本上考量自己是否有大的方向错误,比如应该将作品的尺寸定得大一点,带来更加震撼的视觉效果,同时增加由远至近不同观看状态的呈现……
很复杂的事情,这在她的职业生涯中并不常见,她将其归因于最近所见的东西太杂,或者也有可能因为从欧洲回来已经有一段时间,记忆正在逐渐被淡忘。总之ddl算不上那么的迫在眉睫,她将削尖的铅笔放下,准备去冰箱寻找饭后甜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