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想用山匪之名吓退季祯,让她消停些的萧道余:“……”他终于明白什么叫自作自受了。
偏偏这折磨还是他自己求来的!
当夜带陆绍入宫后,陛下便打算派人去凉州查看情况,当时只有他和季祯见过陆绍,所以他去凉州探查最合适。
但是哪怕陛下以巡视之名派他外出也容易令京中细作警惕。
正巧他窥破季祯的小心思,又听说季祯被禁足,就向陛下谏言,以令长公主潜修之名离京前往玉静观。
一则此事符合规制,京城内细作不会起疑;二则可以让粮草辎重通过长公主的车架带出去,三则安抚民心,一箭三雕。
而且凉州与玉静观所在的兴州距离不远,届时留长公主在观中,他可另带人去凉州。
“好一招一箭三雕。”上首的帝王声音中多了几分萧道余听不懂的意味,“萧中丞打算以什么名义跟出去?”
萧道余垂首,掩饰自己轻皱的眉头,声音如常,“陛下,臣可以护送公主的名义前去。”
自从殿中初见他装晕被抬出去后,外面就已经传得沸沸扬扬,说他惨遭长公主摧残,此类不堪入耳的话语比比皆是,所以他跟公主出行不会引人怀疑。
他不信皇帝不知道,那他为何还会有此问?
萧道余疑窦丛生时,上首的帝王终于开口:“朕,允了。”
之后,萧道余带着百名禁卫军和一条长长的车队,仿若出游般离京。
……
此刻,萧·自作自受·余,正无奈地带着四名禁卫军去林中探查,很快便发现一座破败的道观。
季祯兴奋地要求众人清理道观。
萧道余看眼天色,“殿下,时辰不早了,再不抓紧赶路,恐怕今晚无法顺利抵达玉静观。”
季祯满不在乎,“那就不去。”
她指向一旁掉落的牌匾,“玉静观是观,水云观就不是观了?修行是修心,在哪里都一样。”
季祯板起脸教育道:“萧中丞,你着相了。”
萧道余:“……”他只觉得胸痹!
他深吸一口气,“殿下,此地破败恐无法潜修。”
季祯大手一挥,“那就修!”
萧道余:“……殿下,我需要带部分人手去凉州。”言外之意,没那么多人帮她修道观。
季祯‘嘿嘿’一笑,“那就一起去凉州,回来再修道观。”
原来在这儿等他呢?萧道余气结失笑,“原来殿下打这个主意……”
他像是变脸般迅速板起脸,“不行!”临出发前季炀千叮万嘱注意公主安全,他怎么可能带季祯去凉州。
季祯生气了,“萧道余!你胆敢骗本宫!这就是你说的帮我见陆离?”
“等臣调查好凉州一事,确保安全后臣自会带着忠勇侯一道去玉静观接您回京。”
萧道余不咸不淡地开口:“长路漫漫,您与忠勇侯自有许多机会相处。”
季祯用亮如明月般的眼睛盯着他,“你不嫉妒?”
“微臣……”话说一半,萧道余瞬间顿住,他此前说爱慕季祯,若他真心爱慕怎能不嫉妒?若是假的,他就是诓骗公主!
他嫉妒吗?一路行来,他和季祯朝夕相对,已经发现她不完全像沈丹翎说的那般,但她确实是嚣张、自我、说一不二。
但又可恨地吸引人!
谁能不喜欢月亮?
可他一直清清楚楚地记得,季祯来此的目的是陆离。
而他,不过是鱼塘里一条不知天高地厚的鱼……
他嫉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