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君!皇军爷爷!我们给蝗军当牛做马啊!不能看着兄弟们死啊——!”
城头上,伪军们彻底崩溃了!
看着下面磕得头破血流、哭得撕心裂肺的熟人,尤其是李二狗那张被血污和泪水彻底糊住、因极度恐惧而扭曲变形的脸,兔死狐悲的绝望像瘟疫般蔓延。·优′品?小~税,徃* ′已-发/布¢罪~欣!璋-结*
“太君!真……真不能等了!”
赵麻子面无人色,声音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对日军曹长哀告,
“您看……这……后面真有追兵的话……天亮……兄弟们就全交代了!都是给蝗军卖命的……”
其他伪军也纷纷哀告附和,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和动摇。
日军曹长眼角抽搐,他感觉到了——身边这群伪军的军心,正在崩溃的边缘!
“八嘎!安静!”
日军曹长厉声咆哮,试图压制混乱,但他自己的眼神却在剧烈地颤抖、闪烁!
他再次死死盯向城下:
那群“溃兵”的狼狈和绝望,真实得令人窒息!
尤其是那几个保安团俘虏的表现,完全是濒死前的最后哀鸣!
毫无破绽!
就在这紧绷如弦、几乎要断裂的死寂对峙中——
“轰!!!”
一声沉闷却极具穿透力的爆炸巨响,猛地从西南方黑石坳方向炸开!
如同重锤砸在每个人的心脏上!
紧接着!
“哒哒哒——!砰!砰!”
一阵密集得令人心悸的枪声,如同骤雨般从更靠近县城的方向扫来!
这绝非疑兵之计,分明是短兵相接的遭遇战!
这突如其来的、近在咫尺的“追兵”铁证,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追兵!追兵真的来了!就在城下!”
城头上的伪军惊恐万状,失声尖叫!
日军曹长最后一丝理智被这巨大的危机感彻底碾碎!
诱饵后面怎么可能真有追兵在交火?!
这绝不是陷阱!
“快!快快的!开门!放他们进来!快——!”
日军曹长的吼叫带着破音的绝望,几乎变了调,
“机枪!重机枪!对准西南方!警戒!快!”
“嗨——!”
日军士兵和伪军如同溺水者抓到浮木,疯狂行动起来。
“嘎吱吱——嘎——吱——吱——”
沉重、锈蚀、刺耳到令人牙酸的巨大绞盘转动声,如同来自地狱的审判之音,骤然撕裂了黎明前死一般的寂静!
那扇布满冰冷铆钉、象征着森严壁垒与死亡的厚重城门,终于……开始向内缓缓移动!
一道黑暗的门缝,如同深渊巨兽缓缓咧开的嘴,在众人面前……张开了!
王石头的心脏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狂喜与杀意在他眼中疯狂交织!
他用尽全身力气,将一声低吼从齿缝中狠狠挤出,只有紧贴身后的战士才能听见:
“听我号令!门开三尺,就给我往里灌!夺门!发信号!”
同时,他毫不留情地一脚踹在还在嚎哭的李二狗腰眼上:
“起来!装你妈死!给老子冲在最前面!想活命就玩命冲!”
李二狗等人如同被烙铁烫到,连滚带爬地弹起来,在死亡的驱赶下,哭爹喊娘地朝着那正在扩大的门缝,连滚带爬地扑去:
“开了!门开了!快冲啊——!”
“进城!进城就活了!”
王石头和他的战士们,如同真正的溃兵般混在人群中,佝偻着背,脚步踉跄,被“恐惧”推搡着向前。
然而,他们低垂的眼帘下,目光却如同淬了寒冰的刀锋,死死锁住那越来越宽、吞噬光线的黑暗门缝!
藏在破烂军装下的手,早己紧紧攥住了驳壳枪冰冷的枪柄!
食指稳稳地搭在了扳机上!
冰冷的钢铁触感刺激着神经,浓烈的杀机如同实质的寒雾,在门缝透出的微光与黎明前的黑暗交界处……疯狂凝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