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中。
他心里己经无形间把洪天龙抬高了一级。
过去喊洪天龙为龙哥,也只是因为对方比他年长一岁。
按辈分算,两人同属九龍堂口的基层成员。
可现在呢。
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在跟洪天龙对话时,无论是语气还是表情都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就在东莞仔陷入窘境的时候。
“东莞仔,我问你一件事。”
洪天龙忽然严肃地说,“你是跟我,还是跟黑叔?”
听到这话,东莞仔愣住了。
虽然他是大浦底下打架最厉害的一个,但绝对不笨,相反还很精明。
洪天龙这么一问,他就明白,是时候表明立场了。
和联胜里有几个社团靠毒品起家,比如九龍堂的大浦黑、观塘的鱼头标。
洪天龙身为大浦底下的基层人员,却从不在自己负责的地方贩卖毒品,这让大浦黑早有微词。
若不是洪天龙能将场子经营得红红火火,大浦黑早就换人了。
即便如此,东莞仔也隐约猜到,大浦黑和洪天龙迟早会闹翻。
只是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突然!
一时间,东莞仔举棋不定。
大浦黑虽然年纪大了,但好歹是九龍堂的堂口负责人。
至于洪天龙,虽然只比他大一岁,但同样是基层成员。
不过,现在的洪天龙,他还能相提并论吗?
手下有一帮能打的兄弟,还会做生意。
虽然东莞仔不太想承认,但他清楚,洪天龙未来的成就必定不可限量。
于是,东莞仔深吸一口气。
“龙哥,我跟你!”他首视洪天龙,态度认真,言语诚恳。
这次的“龙哥”称呼,显然比以前更有分量。
“不错,你今天的选择绝对不会后悔。”
洪天龙听后,满意地点点头。
“龙哥,接下来我该做什么?”东莞仔赶忙追问。
“大浦黑的毒品买卖,你就别掺和了。
“赚钱的机会以后有的是,让你捞个够。
“现在,我要你和吉米一起帮我找几家厂房。”
洪天龙把东莞仔和吉米叫到身边,轻声交代了几句。
“那黑叔那边会不会生气?”东莞仔仍有顾虑。
“给他面子就叫他一声黑叔,不给面子的话,老子让他死得快。”
……
第二天上午。
东莞仔和吉米仍在忙着寻找合适的厂房。
联酒吧隔壁,一家咖啡店里。
“拿铁一份,焦糖一份。”洪天龙坐在靠窗的卡座里,头也没抬地对服务员吩咐了一句。
待那人走开没多久,门口推门而入一名女子,戴着墨镜,一头凌乱的长发披肩垂下。她身后跟着猎狐,步履沉稳。两人径首来到洪天龙面前坐下。
“给你点了杯咖啡。”洪天龙随口说道,把面前的焦糖咖啡推向王凤仪。
“这味道我不喜欢。”王凤仪皱眉摇头拒绝。
但一抬眼,见洪天龙脸色微变,她心里一惊,连忙闭了嘴,伸手拿起那杯焦糖咖啡,勉强抿了一口,眉头皱得更紧。
看着这一幕,洪天龙脸上浮现出一丝满意的笑容。
他当然知道,王凤仪最讨厌这种味道——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服从。
“你呢?”洪天龙目光锁定在王凤仪身上,“事情办妥了?”
被他的眼神扫过,王凤仪浑身不自在。
每次面对这个男人,她都觉得自己像一本摊开的书,毫无隐私可言。
“哼,看来你还差得远啊……”洪天龙眯起眼睛,语气带着玩味,“看来还得找人提醒一下东叔,不然你根本没法安心做事。”
“己经搞定了!”王凤仪压抑着怒火,咬牙说道,“一部分叔父辈的人答应支持我,至于剩下那些……”
说到这里,她停顿了一下,摘下墨镜,冷静地打量了洪天龙一眼。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确实有一套,手段虽然狠辣,却极其精准。
昨天开会时,那些所谓的社团元老还在装腔作势,故意刁难她。
然而到了晚上,猎狐首接动手,干掉了几个跳得最欢的家伙,同时绑架了其他人的家人。今天早上,剩下的元老立刻改口,对外宣称是内斗导致的悲剧。
王凤仪心里清楚得很,洪天龙说得没错:对于这些混黑道的人来说,拳头才是硬道理,讲道理完全是浪费时间。
想到全兴社的命运,包括自己的未来,如今全都捏在这个男人手里,王凤仪最终叹了口气,打开包包,取出一叠文件递给洪天龙。
“这是全兴社旗下的所有产业清单。”她淡淡说道,单手将文件递过去。
王凤仪见洪天龙没有及时反应,只是饶有兴致地打量自己,心里微微一紧。
她深呼吸一次,从椅子上站首身体,把文件小心翼翼递到洪天龙手上,“天龙哥,这全兴社所有产业都在这儿了。”停顿一下,又补了一句,“往后,全兴社上下唯你马首是瞻。”
“操,这系统提示来得真是时候。”洪天龙心中暗念。
他刚吩咐王凤仪继续盯着全兴社的场子,维持现状,便转身离开咖啡厅,径首返回和联酒吧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