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曾是高门之女,上有高堂和睦,如今却只能沦为鳏夫续弦!”
“这都是因为你!”
县令夫人双目赤红地指着原理,“我幼弟不过是打杀了几个贱人!你何苦揪着不放,甚至将我全家流放!”
“沈幼微!”
严理怒不可遏,“事到如今你竟然还知不悔改!什么叫几个贱人?那些都是我朝百姓!清白良民!”
“你同样为女子身,更应该能体会到她们为生艰难,怎能如此口出恶言?”
一旁,季祯疑惑地瞥他一眼。
“有何艰难!只不过是卖花的、绣花的!”沈幼微失控大喊:“她们死了就死了,有什么影响?”
“反观我沈家祖辈出过多少能臣?你为何如此对待有用之才!”
面对沈幼微歇斯底里的质问,严理瞳孔微张,难以置信地摇了摇头。
“这世上的每个人都有用,若没有你口中无能的她们兢兢业业,又何来我朝安稳?沈家身居高门,诗书百年,更应该明白这些道理才对。”
“总之,沈家一事,严某问心无愧!”
他直接甩袖,护着季祯便要离开,
“那我呢!”沈幼微猛地扑上前抓住严理的衣摆,用力嘶吼,“你对我也问心无愧吗?”
她指着自己的胸口,声嘶力竭,“你我自幼定亲!十几年青梅竹马之谊,我不顾脸面亲自登门,为何你连见我一面都不肯?”
“害我被众人嘲弄讥讽,只得离京!”
严理目光冰冷,“沈幼微,当年我父亲出事,是你亲自登门退的亲,并亲口说两家从此恩断义绝,再无来往。”
‘刺啦!’他抬手撕下被沈幼微拽住的半片衣摆!
墨竹色的衣摆如枯萎的蝶一般在手中坠落,沈幼微怔愣在原地,良久才脱口而出道:“说了又怎样?即便我这样说,你就一定当真吗?”
此言一出,连季祯都听不下去了,“你这人真是好大的脸皮!”
沈幼微猛地转头像猎犬一样朝季祯扑来,“都是你这妖女!若不然严理怎会对我如此狠心!”
季祯惊愕,倒没有生气,毕竟叫她‘妖女’,这不是夸她漂亮是什么!!
然而,她眼前突然寒光一闪!
在对上沈幼微疯狂的视线时,季祯这才反应过来,她竟然想杀她!!!
当众杀人!这沈幼微是真疯了!
千钧一发之际!
季祯眼前突然一暗,冷冽提神的寒山香随着宽大的袍袖一同出现!
随后‘刺啦’一声裂帛响!
当季祯恢复视线时,沈幼微已经跌倒在地上。
面前,严理的神情是季祯从未见过的紧张,他再不顾什么礼教,目光来来回回、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扫视她,“没事吧?可有吓到?”
沈幼微呆呆望着严理,薄刃穿透夏季轻薄的衣料,划破他的皮肤,鲜血淋漓不绝地滴到地板上,他却全然不顾自己的伤势,反而去关心另一个毫发无伤的女人?
沈幼微难以置信地大吼:“你这般明哲保身的人,竟然会替一个女人挡刀?”
“凭什么?凭什么!”
“她究竟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