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悯沽也依旧笑眯眯地回望他。</p>
季祯身旁忽然安静,一回身便看见两人象斗鸡一样盯着,当下头疼万分,她发现了,绥晏和谁都相处不好。</p>
她连忙喊道:“都别站着了!快干活!”</p>
“我之前给你的那幅画装裱好了吗?”</p>
商悯沽微微欠身,“禀殿下,已经放在第九关了。”</p>
与此同时,朝会之上。</p>
季炀雷厉风行地颁布诏令:“着刑部、大理寺共同派人追查武家灭门一案。萧道馀一事人证、物证皆在,他此前虽为奴籍,然于凉州一事有功,可免去奴籍恢复白身,此后再不入科举。”</p>
以尚书左仆射为首的众人纷纷行礼,“陛下圣明!”</p>
此举,相当于世家与皇帝各退一步,两者都保全了利益与体面,唯有萧道馀失去一切。</p>
季炀接着道:“既然皇叔身份以明,封号就复用从前,仍为怡王。”</p>
怡王之前是摄政王,可季炀已掌权两年,哪里还需要摄政王?</p>
皇帝没有咬死怡王是冒充的并杀了他,还能恢复其爵位,简直是天大的仁慈!</p>
可是养虎为患,怡王又能甘心一直当个闲散王爷吗?</p>
有几名季炀提拔上来的新贵臣子刚想要开口,就见上首的帝王微一抬手,“怡王早年的府邸早已经破败不堪,朕记得朱雀大街上有一栋前朝留下的宅邸,规制大小都合适,如今就赐予皇叔吧。”</p>
那不是在季祯的公主府对面吗?难道是要借季祯的手杀他?怡王心中抗拒,但他刚回朝就反驳季炀,肯定会被借题发挥。</p>
当下,怡王只得不情不愿地应下。</p>
所有事都尘埃落定后,季炀特意召萧道馀到两仪殿,亲自将一份财物与地契拿给他。</p>
“两年前,朕初掌权,朝中元老皆不服朕,幸得当日状元郎出谋划策,才有如今朝中这欣欣向荣之景。”</p>
季炀神色哀戚,“朕从前总以为皇帝是天下万民之主,现在才知,皇帝也被天下万民所缚。”</p>
“正则,是朕对不起你”</p>
萧道馀徨恐道:“陛下何出此言?若草民此前没有隐瞒,如今也不会被打个措手不及,千错万错,都是草民之错!”</p>
他目光闪动,即便已是白身,仍殚精竭虑道:“如今连累陛下,草民罪该万死!”</p>
君臣二人互诉衷肠,仿佛生离死别,直至黄昏后,萧道馀才神情悲戚着离去。</p>
直至踏出宫墙,萧道馀脸上的表情才微微收敛,直至今日他才看出,季炀隐藏在仁和宽厚下如海深般的筹谋算计。</p>
或者说,季炀对生命与权力的漠视,才令他显得仁和宽厚,若不是这回涉及自己,他估计一直无法察觉。</p>
比如,季炀明知严理为人,若真想保下他,一开始就不会叫严理负责此事。</p>
只能说一开始,季炀就没想保他!</p>
还有怡王突然出现,他用脚指头想都知道这次事情定是怡王手笔,季炀肯定也知道,却放任怡王留在朝中,定有别的目的!</p>
再者,季炀不保他,又给他白身,还演这一出君臣相别,又是演给谁看?</p>
萧道馀思来想去,总觉得他忽略了其中一个关键点,可又实在想不通。</p>
算了,他既已自由,又何必去想这些事?</p>
与此同时,季炀难得心情大好地踏入密室。</p>
他终于将萧道馀赶走了,当初差点引狼入室,之后可得小心筛选些。</p>
陆离最近也赖在京城,明日得想个办法将他遣回凉州</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