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明日说就来不及了。”萧道余温和一笑,替季祯褪去外衫。
季祯思维已经彻底停滞,机械地问:“什么事?这么急?”
说话间,她衣衫已经寸寸落地,只剩半截诃子松垮地挂在身上,大片如玉的肌肤在灯下如羊脂玉般晃眼。
浴桶中水汽氤氲,染红了她的肌肤,也染红了萧道余的眼。
他半跪着替她褪去鞋袜,窗外明月依旧,亦如他初次踏入公主府的那一晚。
他昂首望着明月,在同样的情景下,再度吐出那句话:
“正则,愿为公主裙下臣……”
但这一次,他深情不是伪装,甘愿俯首称臣。
季祯的脑筋终于动了动,“我不是为了这……才弄一场文曲宴,我是真的怜惜你的才华与能力……”
“我知道!”萧道余突然急切地打断她,眼眶酝起水汽,就因为知道才越发显得当初的他狭隘与无耻!
她果然是皓如明月,即使照在他这滩烂泥上,也没有丝毫嫌弃。
她平等地照见世人,他如何才能独享月光?
但求能偶然临幸,足以慰藉平生。
他握住季祯的脚踝,目光坚定地再度开口:“正则,愿侍奉公主左右……”
文人说话也是含蓄,但这一次,季祯终于听懂了他的弦外之音,惊得酒意都散了不少。
她抽回自己的脚,直白地问:“上次我们都说过了,除非你愿意做小……”
萧道余直接抓回她的脚腕,“愿意!”
只要能留在她身边,做什么都愿意!
季祯再度抽脚,却没有抽动,她扶着浴桶的边缘,难以置信地又问:“即使做小?”
月光照在半跪在地上的挺拔身影,不屈的竹终于弯腰,顺着季祯的脚踝攀附上去。
“即使!做小!”
从前的他,因为背负着另一个身份而活,所以行事总想着要对得起萧家,对得起他的朋友。
如今真相大白,他才终于感到自己从烂泥中钻了出来……得见明月!
竹不如花锦绣,亦不似雪高洁。
他学不来这两者,他有自己的生存之道。
他坚韧不拔,无论阴晴冷暖,狂风骤雨,他都能顺势而为,顽强生长,达成所愿。
从前的他如此,现在的他亦如此!
……
季祯凝视着那双盛满她的眼,抬手捧起他的脸,仿若神女赐福般在他额间落下一吻。
“如卿所愿……”
下一瞬,她的双手被人抓住,她被带着落入凡间……
唯一的诃子也不知道去了哪,头上的发簪也不知何时被人取下。
最奇怪的是,她怎么进的浴桶?
季祯七荤八素间,忽然想到自己好像答应了陆离一件重要的事……
腰间狠狠被人捏了一把,她下意识地抬头,对上一双委屈至极的眼,从前的清隽被红艳所染,流转间勾魂夺魄。
“殿下,此时此刻,您在想别人吗?”
“没关系,只要您开心,正则可以扮做任何人……”
他说着没关系,却连发丝都委屈地垂落。
季祯:“……”
快来人!茶壶成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