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笙这几天一首琢磨着送瘟神,只是送不出去。~看+书′屋^小/说~网/ `无*错¨内,容+如今瘟神忽然主动提出要走,她先是一惊一喜,后是一疑一惑:“真的?你有地方可去?”
他咽了最后一口面包:“我没必要骗你。如果我一定不肯走,你又能拿我怎么样?”
她愉快的回答:“可不是嘛。”
*
*
林笙信了他八成。
她知道他不是好人,未敢全信,但是八成的希望也足以鼓舞她。心情一好,她看他也顺眼了些,且把那个药房免费赠送的帆布拎袋又找出来了,这回她除了往里放入几样药品之外,还把晚上吃剩的两只甜面包也塞了进去,外加一只灌满了凉开水的铁壳水壶。以便让他在路上也能补充体力,可以滚得更远。
他在一旁站着,这时说道:“把我的枪给我。”
“现在不给,明天你走的时候我再给。”
他点点头,表示同意。
这一夜,还是林笙睡楼下沙发,他睡楼上大床。
夜色由浅转深,又在午夜寂静中渐渐地由浓转淡。林笙侧卧着蜷缩在沙发上,一只手始终掖在充当枕头的靠垫底下。忽然睁了眼睛,她在一瞬间恢复清醒,看见了走向自己的严轻。
他单手提着那只帆布袋子,步伐还是很慢,小心翼翼的,所以她对他第一眼的印象是:他真的能走吗?
但他还是走到她面前来了。
她也没等他开口,径自坐起来,从靠垫底下掏出一把手枪递向他:“我说到做到,希望你也一样。”
他接过手枪掂了掂,然后把枪扔进了帆布袋子里:“后门是开着的吗?”
“是,我半夜出去开的。你出去的时候左右看看,左边那家的老妈子总是起得特别早,你可别让她撞见了。”
他一点头,转身要走,临走前却又回了头:“你叫什么名字?”
她答:“我的名字是假的。”
他听了,依然平静:“那好,林小姐,再会。”
“也不要再会。”
他笑了一下:“希望你能如愿。”
她不敢松懈,盯着他走出客厅。_看·书_君· ?免`费′阅`读`听他推开楼门出去了,她静等了等,还是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于是跳起来跑去厨房,又从后窗去望后门,正好看到后门的门扇一合,一道浅色人影在门缝间一闪而过。
“真走了?”此刻处于夜的尽头,天色还是清冷的深蓝,让她总有梦的感觉。朝着大腿掐了一把,她在疼痛中很快活的“嘶”了一声。
棘手的问题就这么解决了一个。她有了信心:如果瘟神可以这样轻易的送走,那么丈夫也一定能够及时找到!
*
*
厨房里有着现成的蜂窝煤和大铁锅,但她先前只在炉灶里点火烧过严轻的血衣。现在她人逢喜事精神爽,自己点火烧了一大锅水,关门闭户洗了个澡。沐浴之后换一身新衣,她更有精神了,端着大碗推门出去,从路边的小摊子上买了一碗热馄饨回去吃,吃到一半想起自己还没有向外扩散丈夫私奔的消息,不过不急,吃完再说。
吃过早饭,她往丁生大厦张白黎的办公室打去电话,张白黎那边还在给她找丈夫,仿佛是有了点眉目,无暇回复她,让她等他的信儿。她在家孜孜的等到天黑时分,张白黎来了,她一看他那愁眉苦脸的样子,就猜出是眉目化为了乌有。
他们又走去了厨房坐谈,张白黎这回带来了个令人绝望的消息:他的杀手锏,笨笨的小舅子,忽然生急病入了院,不知道是天花还是猩红热,应该不至于死,但若让他近期来上海客串丈夫、也是绝对的不可能了。
她没想到绝望来得如此突然,几乎结巴起来:“那就、就一个都、都没有了?”
张白黎念念有词的数了数:“再过西天就是你和程静农见面的日子了,西天。”
“实在不行,我就一个人去。”
张白黎愁得坐不住,在厨房里来回兜圈子:“实在不行的话,还真就得让你一个人去了。只是——”
话到这里,他一抬头,吓得一跳:“啊呀!怎么又是你?”
林笙一首是背对房门坐着,如今闻声回头,随即也是霍然而起:“你怎么又回来了?”
门口站着严轻,他单手撑着门框,依旧是衬衫长裤帆布鞋的打扮,肩头挂着那只帆布袋子。.5/2¢0-s,s¢w..¢c`o/m·目光扫过林笙和张白黎,他答道:“惹了一点麻烦,只好回了来。”他向窗外指了指:“你们刚才听到枪声了吗?”
二人一起摇头,同时一起把心提到了嗓子眼。
这时他挎着他的单肩帆布袋走入厨房,围着她和张白黎转了一圈:“你们其实就是一伙的吧?”
张白黎盯着他,没言语。林笙则是试着问道:“你到底是惹了多大的麻烦?还动了枪?”
他靠着一副靠墙的长条案子站稳了,答道:“我有点东西落在了那家货栈里,想去拿回来。没想到那里还守着一队巡捕。”
张白黎听林笙讲过那货栈的故事,所以此刻和林笙一起变了脸色:“你和巡捕交了火?”
“没事。”他答:“我把他们甩得很干净,不会连累到你们。”
说着,他笑了一声,还是那种忍俊不禁似的笑法:“两个人就想打程静农的主意,你们是不是疯了?”
然后他对林笙招招手:“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