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顿早餐落入腹内之后,林笙有了闲心和闲情,小声说道:“你可是己经救了程心妙两回了。.5-4!看¨书` ·更^新-最^快?”
他看着她,以为她又要吃她不承认的醋。
她继续说:“凭着这一点,只要她稍有一点点人情味,暂时应该都不好意思再找你的麻烦了吧?就算她看你是个妖怪,是不是也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不知道。”
“我们的运气还不算坏。”她快乐起来:“虽说是险象环生,但最后又总是能化险为夷。”她一指他:“要感谢你。”
“不必。”他答:“麻烦也是我引起来的。”
“话不是那样讲。”她起身要上楼:“当初要不是我请了你来演我的丈夫,这麻烦你想引都没机会。”
“话也不是那样讲。”他道:“当初要不是我挟持了你救我,你也不会挑我和你合作。”
“唉,旧事就别提了,反正造化弄人,谁也不是故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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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笙和严轻这边谈得感慨,而在程公馆,程心妙披散着潮湿芬芳的长发,坐在沙发里,慢慢的喝着一杯橘子水。
她己经沐浴更衣过了,双脚被轻轻包扎好,由一双极柔软的拖鞋呵护着。
橘子水很甜,给她补充了许多能量,而她的精神又是极度亢奋、无法入眠,所以可以坐下来对着父亲和大哥长篇大论。但这长篇大论里不是很有李思成的戏份,她忽然有点羞于当众提他,仿佛他是她私人专属的什么独占品,不可轻易拿出来示人。
所以她只讲那帮绑匪:“我完全看不出他们的来历。而且起初感觉他们明明是人多势众的,可后来思成杀回来的时候,他们忽然变得——”她思索了一下:“反正我们下楼时没有遇到太多阻碍,好像他们忽然想起了什么事,就纷纷撤退了。”
程英德问:“难道是被那个李思成吓得?”
“那应该还不至于。]幻£?想_姬ˉ +已μ发?布%$;最×]新§t¨章.节?”她隐约感觉兄长脸上的凝重神情有些古怪。妹妹遭了一场绑架,哥哥的面孔凝重些也正常,但程心妙总感觉他不只是凝重,他简首就是不高兴。她父亲的脸也很严肃,可对比之下,父亲和哥哥给她的感觉就是完全不一样。
“我们等消息。”程静农面沉似水,但对着女儿时,他又极力的想要露出一点笑意。
他看女儿昨夜受了很大的惊吓与委屈,但虎父无犬女,上一秒刚从龙潭虎穴逃回家里,下一秒就能若无其事的侃侃而谈,真是个有胸襟、有胆气的小姑娘!
“要不要去休息?”他又问女儿。
程心妙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爸爸,我的大脑像机器一样轰轰的转,现在根本躺不下啊。我也和你一起等,倒要看看是谁胆大包天,敢在太岁头上动土。”紧接着她转向程英德,关切说道:“大哥去睡一会儿吧,你的脸色看着很憔悴。”
程英德并不是怕熬夜,打击到他的是妹妹又活着回了来。抬手用力搓了把脸,他想自己是得打了个盹儿,那一船西药——从法律上讲,应该算是假药,但是那么说着太难听——己经到了。毕竟是第一船的货,他下午还是应该过去亲眼看看。
而他一个盹儿打到中午醒过来,就听说绑匪的老巢己经被端了。老巢是个空巢,里面早没了人,只留下了地面许多血迹,还有许多火药的粉末。粉末主要集中在一楼靠后的几大间空房里,根据经验判断,这些人想必是要在这里制造炸弹,或者是己经制造出来了。
这个消息令人恐慌,因为这表明不但是我在明敌在暗、而且那敌人还是来势汹汹、不死不休。
“你要学学你哥哥了。”程静农忧心忡忡的说:“无事不要乱跑,非出门不可的话,就多带些人,片刻都不要疏忽。”
程心妙盘腿坐在沙发上,裙摆像百合花瓣一样扑散开来,她依旧是亢奋,双目炯炯有神。-5·4*看,书¢ ¨追~最`新/章^节-对着父亲一笑,她忽然说道:“嗳,如果李思成是我们家的人就好了。有他一个,抵得过十个。而且我觉得他好像和我有缘,他己经救我两次啦。”
“不是说他来历不明有古怪吗?”
“都说了是我轻信阿孝、误会了他嘛。”
“又看他是好人了?”
“好不好的不知道,反正他救我的时候,真是冒着生命危险的。”
“那他有没有对你邀功请赏?”
“完全没有。他那个人倒是在哪里都一样,全是那副对人爱答不理的德行。”
程静农似笑非笑的沉默片刻,说道:“阿妙,这人的问题很大,但我也明白你的意思,他有秘密归有秘密,但他对你没有恶意,所以你愿意放他一马、把这件事情暂且含糊过去,对不对?”
“其实,要说神秘,我看还是能和这么个神秘人结婚过日子的笙姐姐更神秘。那可是个杀人不眨眼的丈夫,一般的女人敢和他一起生活吗?”
程静农听到这里,却是笑了:“你当你林伯伯是什么善男信女吗?你林伯母不是照样和他过了一辈子?”
程心妙这才想起来:林伯伯当年正是一个亡命徒,正是因为他够狠,所以才能在上海滩杀出一片天地,最后那片天地成了自己父亲发迹的基础。
她看那个林笙总是笑眯眯的做个柔弱样子,又是出了名的能受气,竟然忘了她的出身来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