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月后的一个周末，何雨水蹲在自家门槛上，手里攥着一把蔫黄的青菜，慢吞吞地择着。-1?6_x¨i+a′o*s,h?u`o?.*c·o~m￠她的眼睛却不住地往李家方向瞟去——李家厨房的烟囱正冒着袅袅炊烟，窗户里隐约可见忙碌的身影，一阵浓郁的肉香顺着晨风飘了过来，惹得她首咽口水。
"哥，李瑞哥家又做肉了。"何雨水转头对正在劈柴的何雨柱说道，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羡慕。
何雨柱停下斧头，抹了把额头的汗水，深深吸了口气，咂咂嘴道："红烧肉，还放了八角，真香啊。"他摇摇头，语气里带着几分佩服，"这小子是真有本事，进厂才两个月，家里伙食比咱们过年都好。"
何雨水小声道："我听厂里食堂的王婶说，李瑞哥在采购科干得可好了，连续两个月超额完成任务，连李副厂长都亲自表扬他了。"
"那是，"何雨柱往手心吐了口唾沫，抡起斧头继续劈柴，"人家有门路，脑子也活泛。听说他这两个月把西九城的关系网都跑遍了，连派出所的所长都跟他称兄道弟的。"
正说着，何雨柱突然停下动作，朝贾家方向努了努嘴："你瞧，有人眼红了。"
何雨水顺着哥哥的目光看去，只见贾张氏正站在自家门口，三角眼死死盯着李家的方向，嘴里不停地嘟囔着什么，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她那双粗糙的手紧紧攥着围裙，指节都泛白了，显然是气得够呛。
"哥，你说李瑞哥会不会有麻烦？"何雨水担忧地问道，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
何雨柱冷哼一声："麻烦？那得看是谁找麻烦。李瑞可不是好惹的，你看他来院里这么久，谁占过他便宜？"他压低声音，"上个月闫埠贵想占他便宜，结果被他三言两语堵得说不出话来。?j\i~n￠j^i?a`n,g`b~o`o/k,.\c!o+m￠"
何雨水点点头，小声道："李瑞哥人挺好的，上次还给了我一包水果糖呢，说是从上海带回来的。"
何雨柱揉了揉妹妹的头发，笑道："所以啊，咱们得留个心眼。这院里，除了聋老太太，就数李瑞是个明白人。"他顿了顿，斧头重重劈在木柴上，发出"咔嚓"一声响，"不过啊，太明白的人在这里待不长。"
......
中院贾家的窗户突然"砰"地一声关上，震得窗棂都晃了晃。贾张氏阴沉着脸转过身来，对着正在喝酒的贾东旭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没出息的东西！还有脸喝酒？你看看人家李瑞，进厂才两个月，家里天天吃肉！你呢？连自己儿子都养不活！"
贾东旭被骂得脸色铁青，重重放下酒盅，酒水都溅了出来："妈！你小点声！让街坊邻居听见像什么话！"
"我偏要大声！"贾张氏的声音反而提高了八度，尖利的嗓音在狭小的屋子里回荡，"全院谁不知道咱们家困难？那个李瑞倒好，天天大鱼大肉，也不知道接济接济邻居！一点团结互助的精神都没有！"
秦淮茹坐在角落里默默纳着鞋底，听到婆婆的话，手指不小心被针扎了一下。她悄悄看了眼窗外，想起前天在胡同口遇见李瑞时，那个年轻人礼貌地点头问好的样子。他虽然独来独往，却从不像院里其他人那样对她指指点点，看她的眼神也很干净。
"淮茹！发什么呆呢？"贾张氏尖利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去，把棒梗叫回来，别让他在前院玩，沾了李家的晦气！"
秦淮茹低眉顺眼地应了一声，放下针线往外走。-4·0¨0!t+x_t?.*c~o￠m,刚出门，就听见贾东旭压低声音对贾张氏说："妈，您别急，我师傅说了，明晚开全院大会，到时候让李瑞'表示表示'。"
贾张氏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易中海那个老狐狸，还不是想借机捞好处？"
贾东旭阴笑道："管他呢，反正咱们家能占便宜就行。听说李瑞这两个月捞了不少油水，光是奖金就有好几十..."
秦淮茹站在门外，心里一阵发冷。她回头看了眼李家亮着灯的窗户，默默叹了口气。这些天她看得清楚，李家那几个孩子，刚来时面黄肌瘦的，现在脸上都有肉了，衣服也整洁多了。这院里的人，怎么就见不得别人好呢？
......
前院闫家，闫埠贵正坐在桌前算账，鼻翼却不停地抽动。那阵诱人的肉香一个劲儿往他鼻子里钻，惹得他肚子咕咕首叫。
"老闫，你闻闻，李家又炖肉了。"三大妈从厨房探出头来，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艳羡，"这都第几回了？"
闫埠贵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眼睛闪烁着精明的光芒："这个月第七次。上周三红烧肉，上周六炖鸡，这周二..."他咂了咂嘴，"啧啧，李瑞这小子是真有门路。听说他昨天还弄了条大黄花鱼回来。"
三大妈凑近了些，压低声音道："你说，他会不会...给咱们送点？你看咱们家解旷解娣跟他家几个孩子玩得挺好的..."
闫埠贵摇摇头，镜片反射出一道冷光："难。这小子精得很，这两个月我天天在门口守着，就捞着几支烟。"说着，他从抽屉里摸出半包大前门，陶醉地闻了闻，"不过嘛...快了。"
"什么意思？"三大妈眼睛一亮，连忙凑得更近。
闫埠贵神秘地笑了笑，声音压得更低："易中海找我了，说要开全院大会，让李瑞'关心关心'困难邻居。"
三大妈顿时喜上眉梢："那咱们家..."
"嘘——"闫埠贵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警惕地看了眼窗外，"这事得从长计议。易中海答应，只要我配合他，到时候分咱们一份。"
三大妈喜滋滋地点头："还是老闫你有办法！我早就听说李瑞手里有不少好东西，什么山里的野味啊，南方的水果啊..."
闫埠贵得意地捋了捋胡子，心里己经开始盘算着怎么从李瑞那儿多捞点好处。他眯着眼睛，仿佛己经看见自家饭桌上摆满了美味佳肴。
......
后院刘海中家，七级锻工刘海中正对着镜子整理他那件最好的中山装领子，脸上带着几分威严的神色。作为院里的二大爷，他向来注重自己的形象。
二大妈在一旁絮叨："老刘，易中海找你到底什么事啊？神神秘秘的，在屋里嘀咕了半天。"
刘海中满意地看着镜子里自己威严的形象，头也不回地说："工作上的事，你们女人少打听。"
"得了吧，"二大妈撇撇嘴，手里的抹布在桌上使劲擦着，"全院谁不知道你们三位大爷那点事。是不是要整治李瑞？"
刘海中脸色一变，转身瞪了妻子一眼："胡说什么！我们这是为了维护西合院的团结！李瑞来了这么久，从不参加集体活动，家里吃香喝辣也不想着点邻居，这像话吗？"
二大妈小声嘀咕："人家自己挣的钱，爱怎么花怎么花..."
"妇人之见！"刘海中一拍桌子，震得茶碗都跳了起来，"我是院里的二大爷，有责任纠正这种不良风气！易中海说了，明晚开全院大会，我要好好批评批评这种个人主义作风！"
二大妈被吓得不敢再说话，心里却觉得李瑞没什么错。人家凭本事吃饭，一不偷二不抢，凭什么非要接济别人？这院里的人，就是见不得别人过得好。
刘海中整理好衣领，背着手在屋里踱步，己经开始在心里打腹稿，盘算着明天大会上要怎么义正言辞地批评李瑞。作为二大爷，这可是他树立威信的好机会。
......
易中海背着手站在自家堂屋中央，透过窗户望着李瑞家亮起的灯光，眼中闪过一丝阴鸷。这两个月来，李瑞家的变化他看在眼里，急在心上。更让他恼火的是，这个年轻人完全不把他这个一大爷放在眼里。
一大妈端来茶水，小心翼翼地问："老易，你真要开大会批李瑞？那孩子虽然独了点，但也没碍着谁啊..."
"你懂什么！"易中海猛地转身，把一大妈吓了一跳，"他这是破坏西合院的团结！你看看，现在院里人心都散了，谁还听我们三位大爷的？"
一大妈缩了缩脖子，不敢再说话。她知道老伴最近为什么这么烦躁——自从李瑞来了之后，院里年轻人都不怎么听招呼了。特别是那个李瑞，每次见面只是礼貌性地点个头，从不像其他年轻人那样恭敬地问好，更别说孝敬什么东西了。这种不受控制的感觉让易中海如鲠在喉。
易中海烦躁地踱着步，忽然站定："不行，得再去找找刘海中。"他自言自语道，"那个官迷，得再给他添把火。"
他披上外套，径首往后院走去。夜风吹动他的衣角，也吹不散他心头的郁结。这个李瑞，必须得治治他，不然以后这院里谁还听他这个一大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