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的阳光斜斜地照进大公社药材收购站斑驳的玻璃窗,在满是灰尘的水泥地上投下菱形的光影。·第′一¨墈,书,罔, +首\发.
收购站里弥漫着一股混杂着中药草味与霉味的气息,墙角堆着几个麻袋,麻袋上的麻绳己经磨得发白,里面装着的药材时不时散发出独特的香气。
黄磊站在柜台前,深蓝色的布衫洗得发白,衣角还沾着几星泥土,那双因为长期劳作而布满老茧的手不自觉地摩挲着裤缝。
他抬起头,目光看着中年大叔,“大叔,你这儿有剥皮的专用刀具吗?”大公社药材收购站里,黄磊对那中年大叔问道。
柜台后的中年大叔戴着副黑框眼镜,镜片后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正慢条斯理地用鸡毛掸子拂去柜台上的灰尘。
听到询问,便抬起头,发现站在他面前的正是去年在他这卖了不少药材的少年郎。
中年大叔心中暗自思忖着:“这才刚开春,天气还略带寒意呢,这小子就迫不及待地想要去剥杜仲和黄柏皮了?”
他越想越觉得自己的猜测没错,于是便顺口问道:“小伙子,你这是打算去剥杜仲呢,还是黄柏啊?”
他的语气听起来有些漫不经心,但实际上却是暗藏玄机,想要试探一下这年轻人的真实想法。
当黄磊听到中年大叔的问题时,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狐?恋~文*血? ,埂!歆¢蕞?哙?不过,他很快就恢复了镇定,笑着回答道:“大叔,您可真是太厉害了!您怎么一下子就猜到我是想去剥杜仲和黄柏呢?”
他一边说着,一边咧开嘴,露出了一口洁白的牙齿,脸上的笑容显得有些谄媚。
黄磊这小小的马屁拍得恰到好处,让中年大叔心里不禁有些飘飘然。他挺首了腰板,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得意洋洋地说道:“这有什么难的?你看看现在的时间,不正是快要到剥杜仲和黄柏的季节了嘛!
而且你这小子,偏偏在这个时候来借剥皮的刀具,那不是去剥杜仲就是去剥黄柏咯。”
说话间,他还特意伸手推了推自己的眼镜,仿佛这样能让他看起来更有学识一些。
黄磊非常配合地“哦”了一声,语气夸张地说:“大叔真厉害,那收购价格高么?。”
他的目光紧紧盯着中年大叔,似乎真的对他的神机妙算佩服得五体投地。
“杜仲晒干后的价格3.8元每斤,黄柏收的价格还要高点,11元每斤。”
中年大叔一边说,一边从柜台下抽出一本皱巴巴的账本,随意地翻看着,眼睛却始终没有离开黄磊的脸。
黄磊听到这价格行情后脸色有了变化,原本平静的脸上泛起一丝红晕,眼神中也多了几分炽热。?k!a^n+s!h`u~d·i/.·c¢o?m′
这细微的变化被中年大叔尽收眼底,他在心里暗暗冷笑,鱼儿终于要上钩了。
黄磊心中想的是“山上的杜仲很多,黄柏也不少,还是六几年的时候栽的,只是后来没人来收购,加上消息闭塞,又卖不出去,因此村里也就没人管理。”
那些杜仲树就像被遗忘的宝藏,静静地生长在深山里,无人问津。想到这里,他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
黄磊的表情一会儿轻松一会儿凝重,轻松是因为看到了赚钱的希望,凝重则是在盘算着其中的困难。
这复杂的神情让中年大叔倒是猜不透这小子现在在想什么。
“小子,想什么呢这么入神?”中年大叔用账本轻轻敲了敲柜台,打断了黄磊的走神。
黄磊回过神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挠了挠头说:“大叔不好意思啊有点走神了,我在想着一天能收割多少,能赚多少钱。小子没见过什么世面,让大叔笑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