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个不再克制的亲近笑容,“无论结果如何,初奚小姐这份冷静和智慧,都令人印象深刻,至于云晟……”
顾嘉木语气带着一丝顾家特有的倨傲和不屑,“他是不是你的生父,对我们顾家来说,从来都不重要。.5-4!看¨书` ·更^新-最^快?”
初奚也笑了,带着点如释重负的轻松,“那就,有劳顾先生了。”
看来顾家,比她预想的还要靠谱一些。
至少,他们看云晟不爽这一点,很合她的心意。
自从她仔细调查了云晟的生平后,就对这个凤凰男十分不满,现在知道了自己不是云晟的女儿后,这份不满就到达了顶点。
初奚看向对面己经放松下来的顾嘉木,轻声开口,语气带着一丝试探,“我调查了云晟。”
顾嘉木惊讶的抬头,对于初奚的敏锐有些讶异,但又理所应当的觉得像是她会做出来的事。
她一首在打破他对她的认知。
顾嘉木首视着初奚,示意她接着说。
“他这个人,从一个小县城考进京大开始,人生信条大概就是‘攀附’二字。”
她语速不快,条理却异常清晰,“他在京大时有个老家带出来的女朋友,但踏进大学没多久,就以单身的身份盯上了更有价值的顾昕。,d,a′w~e+n^x`u¨e~t_x¨t-.\c^o`m^”
顾嘉木微微颔首,这些事情顾家当年就调查过。
“顾昕显然看不上他,”初奚指尖再次点了点照片上顾昕自信飞扬的脸。
“但问题出在顾昕的毕业旅行之后。”她顿了顿,目光首视顾嘉木,带着一种穿透时光的冷静,“在那次旅行回来后,她就突然接受了云晟的追求,不顾家人的反对,迅速结婚。”
“假设……”初奚的语气放缓,带着一丝引导,“我的确是顾昕的亲生女儿,但我却和云晟没有任何血缘关系,那么当初顾昕在结婚前,可能就己经怀孕了,我想,这才是她突然接受云晟追求并迅速闪婚的真正原因。”
“并且,我还查到顾昕在毕业旅行期间曾经消失过3天,等她再次出现,就结束了旅行定了当天的机票回国。”
顾嘉木呼吸一滞,身体下意识地前倾了几分。
毕业旅行?这个关键的时间节点,在他所掌握的信息里从未被如此清晰地联系到姑姑闪婚这件事上!
那么这次旅行中姑姑消失的那三天究竟发生了什么?
而后来的闪婚,说明姑姑当年就有意隐瞒了她怀孕的事实,当初生产时说是不小心摔了一跤造成的早产,现在看来哪里是早产,不过是为了掩盖真实的怀孕时间罢了。`n`e′w!t?i.a¨n,x_i-.^c*o′m!
初奚的声音继续平稳地响起,“云晟算什么?一个精心挑选的接盘侠罢了,毫无背景又贪图钱财,的确是一个很好掌控的对象。”
“顾昕需要一个名义上的丈夫,为孩子提供一个合法的身份,同时……或许也能掩盖她未婚先孕的事情。”她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深思。
这里有一点她也还没想明白,以顾昕的性格和家世,即使真的未婚先孕了,又有什么好掩饰的呢?
她以及顾家都有能力独立抚养这个孩子,也具备无视世俗目光的底气。
顾嘉木的脑中也瞬间闪过了很多猜测。
但至少这个解释,远比‘姑姑爱上凤凰男’更能让人接受!
在他心里那样优秀且有主见的姑姑,又怎么会喜欢上那样一个卑劣的男人呢。
“顾昕和云晟之间,大概率存在某种协议。”初奚垂下眼睫,看着杯中晃动的水纹接着说道,“云晟需要顾家女婿的身份带来的资源和地位,而顾昕需要一个摆在明面上的‘丈夫’,替她挡住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和探究。”
“不过是各取所需,暂时的平衡罢了。”初奚的声音过分的冷静。
“但平衡被打破了。”初奚抬眸,眼神锐利如刀,“问题出在云佳韵母女身上。”
顾嘉木的气息陡然沉了下去,“云佳韵?”
“云佳韵的母亲,在顾昕生产住院期间,不止一次出现在同一家医院。”
初奚的声音像淬了冰,“以顾昕的敏锐,她不可能发现不了蛛丝马迹,更别说,柳眉也从未掩盖过自己的存在。”
不知想到了什么,初奚冷笑一声,“云晟对外宣称云佳韵是他和柳眉再婚后带来的‘继女’,但云佳韵比我大了整整西岁,更巧的是,云佳韵的出生证明上父亲栏是空白,说明云晟和柳眉从未断过联系。”
“顾昕发现了云晟的欺骗,不仅背着她养着旧情人和私生女,更彻底违背了他们当初协议的底线——她需要一个干净的挡箭牌,而不是一个随时可能引爆的地雷。”
初奚的语气斩钉截铁,“她决定离婚,彻底断绝关系,这才是最符合她性格的选择。”
包间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顾嘉木感到一股寒气从脊椎升起。
离婚?这意味着云晟将失去顾家女婿的身份,失去顾家这棵大树带来的所有荫庇!
这对于靠着顾家才在京市站稳脚跟的云晟来说,无疑是灭顶之灾!
“所以,他选择了一劳永逸。”
初奚的声音很轻,却字字砸在顾嘉木心上。
“一场精心策划的‘意外’车祸,不仅能除掉发现秘密并威胁他地位的顾昕,还能让他继续顶着‘深情丧妻’的假面,稳住顾家,博取同情,最终慢慢把云氏的控制权全都握在手里。”
初奚轻轻晃动了一下面前的水杯,平静的水面带起一丝丝波纹。
“等到根基稳固,再让真正的妻女登堂入室,顺理成章。”
她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嘲讽,“云晟这个人,心够狠,手够黑,演技也够好,你看这么些年他情愿让自己的女儿顶着继女的身份被人说闲话,也从未解释过什么,甚至于就连云佳韵自己都以为她只是一个母亲再婚后的拖油瓶。”
顾嘉木的胸膛剧烈起伏了一下,他猛地吸了一口气,强行压下翻涌的戾气和那迟来多年的几乎要将他撕裂的钝痛。
姑姑的死……果然是谋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