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烫!刺骨!撕裂!
“泥菩萨拔火膏”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摁进了背心深处的骨头里!瞬间爆发的灼热洪流与那股阴寒蛆虫般的侵蚀力量狠狠撞在一起!极冷与极热在骨髓深处轰然对撞!如同在刘子云残破的身体里引爆了一座火山!
“呃——啊——!!!”
凄厉到变调的惨嚎彻底失去了人声,更像是濒死凶兽被投入油锅时的终极哀鸣!冰冷的河滩上,那具被老黄狗死死压住的残躯如同离水上岸的活鱼,疯狂地弓起、扭动、弹跳!骨骼在剧痛痉挛中发出细微而清晰的咯吱呻吟!泥浆四溅!
每一次扭动都撕扯着刚被剧痛唤醒的意识!每一次灼热的烧灼都像是在用烧红的铁钎子搅动脑髓!刘子云的眼球在剧痛中猛然睁开!却只有一片血红!眼前模糊扭曲的景象——灰暗的天空、旋转的树影、老瞎子那张布满皱纹沟壑的、神情凝肃的侧脸——都在疯狂地晃动撕裂!耳朵里充斥着自己喉管中发出的、破碎不成调的嘶吼和老黄狗低沉的呜咽警告!
老瞎子枯瘦的双手如同铁钳,死死摁住刘子云脊背,那滚烫辛辣的药膏在他的按压下,深深渗入绽裂的皮肉和骨缝。\第,一¢墈.书,旺¢ \耕¢新-嶵/全*“忍着!痛才是在阎王手里抢命的声音!阴煞入骨,不把这毒蛆烤化了拽出来,你这辈子就是个画皮架子!”他浑浊的眼珠里没有一丝怜悯,只有专注到近乎冷硬的决心。
灼烧感的巅峰之后,一股更为猛烈的反噬骤然爆发!那被“拔火膏”强行激怒的阴寒蛆力如同被彻底激怒的毒蛇,猛然反扑!刺骨的冰寒夹杂着无数细碎针扎般的金属锐感,从骨髓深处逆冲而上!瞬间压过了灼热,冻结了脏腑!刘子云猛地一口气憋在胸口,浑身剧烈颤抖,嘴唇瞬间青紫,如同被活生生丢进了极北寒渊!
冷汗不再是渗出,而是如同溪流般浸透了褴褛的衣衫!每一根神经都在这种冰火交煎、无休止的拉锯折磨中濒临崩溃!意识在灼烧的炼狱与冻结的寒渊之间反复被摔打、撕碎!那点被凶刀最后一丝余烬吊住的命魂,如同狂风中连烛火都算不上的微弱火星,在这剧痛的罡风中飘摇欲绝,随时都会彻底湮灭。零点墈书 无错内容
老瞎子脸上肌肉抽搐着,他显然也感到了这股恐怖的反噬力量。但他并未松手,反而咬紧牙关,布满青筋的手臂再次加力,几乎是整个人都压了上去!他从腰后一个不起眼的破布袋里迅速摸出几根颜色惨白、干瘪如枯树枝的细针——那是用浸泡过水银和腐尸液的“怨柳骨”削成的邪门医针!毫不犹豫,对准刘子云后颈、脊椎两侧几个隐晦的位置狠狠刺了下去!
“噗!噗!”
细针入体无声,却带来一阵极其诡异的麻木感!如同在沸腾的油锅和极寒冰海里,突然滴入了几滴墨汁般的凝滞与失感!
这凝滞只维持了短短一息!
紧接着——
“哇——!!”
一股混合着暗紫色血块、墨绿色脓液、以及丝丝缕缕如同实质凝成的小冰晶般的污秽之物,猛地从刘子云口中狂喷而出!这些东西散发着令人作呕的、刺鼻的腥甜与腐臭混合的气味,如同某种深藏地底的腐物!大部分喷在了冰冷的泥地上,瞬间腾起细密的白霜,甚至将下面的卵石都腐蚀出细小的坑洼!小部分溅在了老瞎子的衣袖上,靛蓝色的粗布瞬间出现斑驳的焦黑色,发出“嗤嗤”的微响!
这口污秽一喷出,刘子云那如同拉满弓弦般濒临极限的躯体猛地一松!绷紧的肌肉瞬间失去所有力量。那冰火两重天的极致痛苦如同潮水般骤然退去了一大半!强烈的虚弱和黑暗席卷而来。他眼前彻底一黑,瘫倒在泥水里,胸口微弱起伏,如同一条刚从油锅里捞出来又被冻僵的死鱼,气息奄奄。~晓.说·宅, ·庚`新+嶵\全-但那令人窒息的剧痛终于不再是唯一的存在感,转而变成一种深入骨髓、绵绵不绝、如同整个身体都被重锤反复碾过后的极致疲惫与抽痛。
“成了!”老瞎子大口喘着粗气,布满皱纹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极度疲惫的放松。他也被那股反噬的力量弄得气息有些紊乱,被药膏热气熏烤的双手通红发烫,还在微微颤抖。老黄狗也松了一口气,呜咽着从刘子云身上退开,摇着尾巴舔舐自己沾了泥水的毛发。
他看着地上半死不活的刘子云,浑浊的眼珠“盯”着那人背心处被灼黑、药膏凝固覆盖的位置,又“看”了看旁边地上那片散发着恶臭气息、兀自冒着诡异寒气的呕吐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