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也只能这样,辞不辞是一回事,他们得去做。
朱胜非不语,当即起草札子准备上奏皇帝陛下请求辞去所有官职。
陈过庭紧随其后,两人一同致书大名行在,江南问罪二人,二人自请求辞。
另一边,在新赐康王府内研究根治病情,设法“耕耘”的赵构,得知江南檄文,大惊失色,上马赶去龙德宫。
康王因为经常出入龙德宫,倒是和负责周边安保的禁军打成一片,他把缰绳丢给禁军:“看好我的马,饿着了打断你的腿!”
康王爱马,禁军都知晓,当是玩笑话可就小看了这位康王。
能骑善射,河北战场火与血杀出来的,他敢亲手砍人——康王同禁军士兵闲谈时自己说的。
龙德宫静谧,道君太上皇帝坐看风吹云起,写字作画,赏花瞧石,许久不在意宫外事,当赵构满脸惆怅地跑进来,服侍身边的景王疑惑道:“九哥急匆匆,出了什么事?”
“爹啊,出大事了。”康王在院内案上一拍,“江南出事了。”
“赵?那臭小子逃到江宁——要划江而治呢!”
“......”赵佶抬眉不语。
康王展开檄文,一字一句给老爹念出来。
“这小子忒不老实,和那群溃兵走一起,早知当初,我就应在开封府打死他!”康王气愤,“大哥也真是的,关在京师多好,能管教,让他跑出去,这可麻烦了。”
赵佶同景王仔细查看那篇檄文,还有多日来的报册,感慨自己开了个好头......赵佶当初也是见金人南下便生出逃亡之心,谁知道赵?是不是模仿自己。
更可恨的应该是那群溃兵,不战而逃,竟还敢挥舞屠刀向自己人。
“他顽皮不受管教,许是被贼人蛊惑,妄图僭越,真是糊涂了。”赵佶咬牙切齿道。
“所幸你不顽皮,还知道回来,你可知晓,你在河北那些日子,多少人要你死。”
赵佶冷不丁地看向康王,康王赵构一激灵,忙解释说:“什么嘛,我可没那种心思,我和大哥可是骨肉相连的好兄弟!”
赵构虽说有勇气,可毕竟年纪还小,当初在河北几乎吓死,差些就被汪伯彦忽悠走上不归路。
“这种事,只有死路一条。”赵佶轻抚宝印雕刻,“煮豆燃萁,不死不休,至死方休。”
亲兄弟反目,谁输谁就必死无疑。
谁输谁就是叛军。
听着父亲冰冷的话,康王心有余悸,若当初在大名府,不是宗泽前来收编,两军贸然开战,是不是就是当今赵?的处境?
被野心和刀剑裹着往前,自己根本无力影响局势。
康王似乎懂了远在江南赵?的处境。
“赵?......他,身不由己吧。”
“那又能如何,只祈祷大哥能将乱兵镇压。”景王俯身于桌案,将檄文报纸等扫开,“若南兵北上,真的清理掉他们所说的‘佞臣’,我们又将置于何地。”
冷汗直冒,康王喃喃:“是呀,大哥千万别输了。”
赵?排行十五,他们做哥哥的才是最危险的角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