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十七,寅时三刻。-m¢a-n′k?a.n?s?h-u^.`c/o,m′
京城北门悄然开启一道缝隙,一骑快马飞驰而出。马背上的人影纤瘦,裹着宽大的信使服,脸上蒙着黑巾,只露出一双如霜似雪的眼睛。
贺兰雪紧攥缰绳,双腿夹紧马腹。夜风刮在脸上如刀割,她却觉得痛快——这是她三年来第一次以真面目示人,尽管无人看见。
"前方何人!"
一声厉喝从黑暗中传来,紧接着是弓弦绷紧的声音。贺兰雪不答,反而扬鞭加速。箭矢破空而来,第一支擦着她耳边飞过,第二支深深扎入肩头,她闷哼一声,伏低身子继续前冲。
"是探子!放箭!"
第三支箭命中她的大腿,鲜血瞬间浸透裤管。贺兰雪咬破舌尖保持清醒,从怀中掏出令牌高举过头:"紧急军情!挡我者死!"
守卫认出是御赐金牌,慌忙让开道路。贺兰雪策马冲过最后一道关卡,眼前豁然开朗——远处连绵的火把如星河落地,那是贺兰明镜的大营。
失血让视线开始模糊,她狠掐伤口保持清醒。近了,更近了...营门近在咫尺时,马匹终于力竭倒地,贺兰雪被甩出数丈,重重摔在泥地上。*咸.鱼\看\书\ `更¢歆+罪?全+
"什么人!"亲兵一拥而上,刀剑加颈。
贺兰雪艰难地抬起血污的脸,从怀中摸出那枚玉佩:"告...告诉贺兰都督...明珠...来了..."
说完便昏死过去。亲兵看到玉佩上的西戎文"明珠",脸色大变,连忙抬着她奔向中军大帐。
......
中军帐内,贺兰明镜正在研究攻城图。
这位北境都督年过五旬,鬓角已白,但身形依旧挺拔如松。听到亲兵急报,他头也不抬:"杀了便是,这等小事也来烦我?"
"都督!"亲兵跪地呈上玉佩,"那人带着这个!"
贺兰明镜随意一瞥,如遭雷击。他颤抖着接过玉佩,指腹摩挲着上面"明珠"二字,二十年前的记忆如潮水涌来——西戎王将玉佩赐给赫兰珠时说的话:"明珠吾爱,见此玉如见吾面。"
"人在哪?"他声音嘶哑。
亲兵引他来到偏帐。军医正在为昏迷的信使包扎,当贺兰明镜看清那张与赫兰珠一模一样的脸时,手中玉佩"当啷"落地。
"雪...儿?"
他踉跄上前,颤抖的手轻抚贺兰雪的脸庞。`我¨得¢书′城^ ?追+醉-芯,璋·洁?没有易容面具,这是她的真容——与她生母如出一辙。
"原来...你一直戴着面具..."贺兰明镜老泪纵横,"是怕我见你思人吗?傻孩子..."
贺兰雪在剧痛中醒来,看到养父泪流满面的样子,一时恍惚:"父...亲?"
这一声"父亲"让贺兰明镜彻底崩溃。他紧紧抱住女儿,像抱着二十年前那个瑟瑟发抖的小女孩:"为什么来?为什么露出真容?"
"来劝您回头..."贺兰雪虚弱地举起染血的玉佩,"也来...与您相认..."
贺兰明镜这才注意到她满身箭伤,厉声喝问:"谁伤的?!"
"您...您的兵..."贺兰雪惨笑,"不怪他们...我穿了信使服..."
贺兰明镜怒不可遏,正要唤人问罪,却被贺兰雪拉住:"父亲...听我说..."她强撑着坐起,"西戎王后以我性命相挟,逼您造反...但您可知...她早在我体内种了蛊...七月二十...就是我的死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