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

湘云忍不住发出一声低低的惊叹，眼睛瞪得溜圆，

“好小……好软……像个小粉团子！”

她伸出手指，想碰又不敢碰，最后只是虚虚地在襁褓上空描摹了一下婴儿的轮廓，脸上是纯粹的喜爱。

探春也凑了过来，眼中带着新奇与温柔的笑意。

“眉眼真像陛下，这鼻子嘴巴，跟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睡着的样子倒有几分像娘娘小时候的恬静。”

元春和迎春也围拢过来，元春看着那小小的生命，眼中是长姐般的慈和与感慨。

“皇嗣降生，乃国之大幸。看着小殿下这般康健，真是太好了。”

惜春也自然地凑近，好奇地问邢岫烟。

“岫烟姐姐，小殿下……他什么时候会睁眼啊？”

邢岫烟笑着低声回答：“快了，再过些日子，西姑娘就能看到小殿下乌溜溜的大眼睛了。”

“对了对了！礼物！”

湘云看够了小外甥，这才想起正事，转身跑到殿中，从翠缕手里接过一个精巧的红漆小拨浪鼓，献宝似的举到黛玉床前，还叮铃哐啷地晃了两下，

“林姐姐你看！这个拨浪鼓声音可脆了！给小外甥玩，他肯定喜欢！等他再大点，我教他打拳！”

黛玉看着那活泼可爱的小玩意儿，又看看湘云亮晶晶、满是期待的眼眸，忍俊不禁。

“好！这声音听着就喜庆！云丫头，你有心了。”

惜春也捧着一个沉甸甸的、用素雅锦缎包裹的大卷轴，走到床前，声音清晰温和。

“娘娘，这是我画的‘百子千孙图’。画了好些日子呢，虽然笔法稚嫩，但每一个胖娃娃都是我用心画的，热热闹闹的，给小殿下添福气添热闹。”

她说着，轻轻解开锦缎，将画轴小心地展开一角。

画面上果然挤满了形态各异、憨态可掬的胖娃娃，有的放风筝，有的斗蛐蛐，有的抱着大鲤鱼。

虽笔触带着少女的稚气，却充满了童趣和蓬勃的生命力，构图精巧，色彩也和谐雅致。

黛玉看着那满纸的热闹与童真，又看看惜春沉静专注介绍画作的样子，心中暖流涌动。

“画得极好！这份心思最是难得。西妹妹的丹青越发进益了，这份心意本宫和皇儿都记下了。”

探春也笑着奉上一个紫檀木小匣子，打开来，里面是一枚用羊脂白玉雕成的、温润无瑕的小如意，精巧可爱。

“娘娘，这是我的一点心意。取个‘平安如意’的好兆头，给小殿下把玩。”

元春则奉上厚厚一叠工整抄录的经文。

“娘娘，我只能抄录几卷《药师经》和《心经》，为娘娘和小殿下祈福，愿娘娘凤体安康，小殿下福泽绵长。”

迎春也捧上一个精致的荷包，里面是她亲手绣的、针脚细密的虎头鞋和小肚兜，虽不名贵，却一针一线都透着温柔。

“我……做了点小东西，望娘娘不嫌弃。”

看着姐妹们捧出的、或贵重或朴拙却都饱含深情的礼物，黛玉的眼眶微微发热。

她一一接过，仔细看着，摩挲着，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

“好……都好……都是极好的心意。本宫……本宫都替皇儿收下了，谢谢你们。”

“娘娘喜欢就好！”

湘云见黛玉喜欢她的拨浪鼓，高兴得眉飞色舞，话匣子立刻打开，开始绘声绘色地讲起荣国府里这几日的趣事……

她讲得活灵活现，妙语连珠，逗得黛玉忍俊不禁，连带着元春、迎春也掩唇轻笑，惜春也在一旁听得眉眼弯弯。

邢岫烟含笑听着，适时地给黛玉递上温热的参茶。

寝殿内充满了久违的、轻松欢快的笑声，阳光似乎都更加明媚了几分。

正当殿内笑语喧阗，气氛最是温馨融洽之时，殿外传来内侍清晰而恭敬的通传。

“陛下驾到——！”

殿内的笑语声瞬间一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