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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坚硬,带着某种难以言喻的腐朽腥气。飕嗖小税蛧 已发布最薪蟑洁</p>
刘周的脸颊紧贴着地面,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卷起一小蓬细密的尘埃,呛得他喉咙深处泛起一阵压抑不住的、带着血腥味的痒意。他死死咬着牙,将那声咳嗽闷在胸腔里,化为一阵沉闷的、擂鼓般的震动。不是怕惊扰了什么,而是不敢。不敢在这片被称为“黑风崖”的贫民窟深处,发出任何可能引来注意的声响。</p>
寒意,像无数根淬了毒的针,从身下坚硬冰冷的黑石地面钻进骨髓,又在四肢百骸间游走肆虐。这寒意并非纯粹的冰冷,它带着一种更阴险、更粘稠的侵蚀力——骨锈。</p>
玄穹界无处不在的“气”,高等世界赖以运转的根基,对他这个来自囚笼的“飞升者”,却如同最恶毒的诅咒。它无时无刻不在渗透进他这具尚未适应新规则的躯体,沉淀、凝结,化作一种名为“骨锈”的污秽。它们附着在骨骼上,阻塞着本已干涸衰败的经脉,每一次心跳,每一次血液艰难地泵动,都像是在推动着锈迹斑斑、随时会卡死的齿轮。那感觉,钝刀子割肉般绵长,又像有无数细小的虫子在啃噬着骨髓深处。</p>
昔日,他挥手间山河崩碎,星辰摇落。磅礴的真元足以填江倒海,浩瀚的神念能覆盖整个囚笼小世界。他是,是亿万生灵仰望的顶点。而如今……</p>
刘周艰难地、极其缓慢地转动了一下脖子,目光投向身前不远处,那个豁了口的粗陶破碗。碗底,可怜巴巴地躺着几粒沾满灰尘的、米粒大小的东西。它们散发着极其微弱的、几乎难以察觉的温润光泽。</p>
半块灵米饼的碎屑。</p>
这是他三天来唯一的“收获”。从一个衣着还算干净、匆匆路过的低阶修士袖袍里偶然抖落下来的。为了这几粒碎屑,他像一条真正的野狗般扑了过去,在无数道或麻木、或鄙夷、或幸灾乐祸的目光中,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它们护在身下,然后才一点一点、无比珍重地挪进了这个破碗里。</p>
食物的香气早已散尽,只剩下一点点残留的、属于高等灵植特有的纯净气息。正是这一点点气息,在昨天夜里,像甘霖一样,稍稍缓解了那深入骨髓的“骨锈”侵蚀之痛,让他没有在寒冷和剧痛中彻底昏死过去。</p>
活下去。</p>
这个念头像烧红的烙铁,烫在他的灵魂深处,支撑着这具残破不堪的躯壳。无论用什么方式,无论付出什么代价。</p>
他舔了舔干裂起皮的嘴唇,喉咙里火烧火燎。目光再次落回那几粒碎屑上。再等一等,再忍一忍。等到这巷子口彻底没人经过,等到夜色再浓重几分,他才敢吃下它们。在玄穹界,哪怕是在这如同世界排泄物堆积地的黑风崖,饥饿本身,也是一种致命的危险信号。</p>
就在这时,沉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带着金属摩擦的铿锵声,毫不掩饰地踏碎了巷子里的死寂。</p>
刘周的心脏猛地一缩,几乎要从喉咙里跳出来。他下意识地想蜷缩得更紧,把自己更深地埋进墙角的阴影里。然而,身体的僵硬和疼痛让他动作迟缓得像一块朽木。</p>
两个高大魁梧的身影堵住了巷口本就狭窄的光线。他们穿着制式的黑色皮甲,胸口烙着一个狰狞的、仿佛在燃烧的兽首徽记。腰间悬挂着样式奇特的短棍,非金非木,隐隐有能量流动的微光。这是黑风崖巡逻队的“黑犬”。</p>
其中一个长着酒糟鼻的黑犬,目光像秃鹫般扫过巷子,轻易就锁定了墙角那团散发着霉味和死气的“垃圾”。他的视线落在那个豁口的破碗上,落在碗底那几粒可怜的灵米碎屑上。</p>
一丝毫不掩饰的厌恶和轻蔑浮现在他脸上。</p>
“啧,臭虫还没死透?”酒糟鼻的声音粗嘎,像是砂纸摩擦着石头。他抬腿,那只包裹着坚硬皮靴的脚,带着一股恶风,精准无比地踹了过来。</p>
“哐当!”</p>
一声刺耳的碎裂声。</p>
豁口的粗陶碗像个脆弱的鸡蛋壳,瞬间四分五裂。那几粒沾满灰尘、寄托着刘周最后一点活下去希望的灵米碎屑,连同碎裂的陶片一起,被一股蛮横的力量狠狠踢飞,迸溅着,消失在旁边散发着恶臭的污水沟里,连一丝涟漪都没能溅起。</p>
刘周的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一下。不是因为疼痛,那靴子并未直接踢到他身上。是因为一种更深沉的、几乎要将灵魂都冻结的冰冷和屈辱。他死死地盯着污水沟的方向,手指深深抠进冰冷坚硬的地面,指甲瞬间崩裂,渗出血丝,混合着黑色的泥垢。</p>
“看什么看?”酒糟鼻的黑犬似乎被刘周那死寂中透出的眼神刺了一下,随即涌上的是被冒犯的恼怒,“肮脏的蛆虫!黑风崖的规矩忘了?谁准你在这里污染空气的?滚!立刻给老子滚去碎星渊!天黑之前,看不到你背回来一筐垃圾,老子打断你剩下的那几条烂腿!”</p>
碎星渊。黑风崖边缘,玄穹界倾倒废弃法器、灵材残渣、乃至一些不明“垃圾”的巨坑深渊。那里混乱无序,充斥着各种不稳定能量、有毒瘴气和……为了争抢“有价值”废品而随时爆发的血腥厮杀。对刘周这样初武境的残废来说,无异于九死一生的绝地。</p>
另一个一直没说话的黑犬,眼神更加冷漠,像看一块路边的石头。他手中的短棍随意地抬起,棍尖指向刘周,一股微弱却极具压迫感的气流瞬间凝聚,带着针刺般的威胁。</p>
没有选择。或者说,选择权从来不在刘周手中。</p>
他垂下眼睑,遮住那瞬间翻涌的滔天巨浪——那足以焚毁星辰、却在此刻显得如此可笑无力的怒火。他动了。用尽全身力气,支撑着仿佛随时会散架的身体,以一种极其怪异的姿势,颤抖着、挣扎着,试图从冰冷的地面上爬起来。骨头摩擦着骨锈,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声,每一次挪动都牵扯着全身撕裂般的剧痛。</p>
动作笨拙,缓慢,如同一个被摔坏后勉强拼接起来的破旧木偶。</p>
“废物!”酒糟鼻啐了一口浓痰,那口痰带着侮辱的弧线,险险擦着刘周缓慢移动的破烂裤脚,落在污浊的地面上。“天黑,一筐垃圾。少一块碎片,老子就卸你一块骨头喂狗!记住,你这种下界爬虫的贱骨头,只配待在垃圾堆里!”</p>
沉重的脚步声伴随着肆无忌惮的讥笑声渐渐远去,巷子重新恢复了死寂,只剩下刘周粗重、压抑的喘息声,以及那深入骨髓的、骨锈侵蚀的冰寒剧痛。</p>
他最终没能完全站起来,只是半爬半拖着,离开了那个曾短暂容身的、冰冷的墙角。身后,污水沟里,那几粒灵米碎屑的微光,彻底湮灭在污浊的黑暗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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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像裹着无数细小砂砾的鞭子,抽打在脸上、裸露的脖颈和手臂上。??看?&t书!屋?D?小¥说¨3网¤£ *最|?$新(章?节`,更2?!新?*′快e@每一次抽打,都带走一丝微不足道的体温,留下一道道细密的、火辣辣的疼。这风来自黑风崖深处,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仿佛金属腐朽混合着血腥的独特腥气,灌满鼻腔,呛得人头晕目眩。</p>
刘周佝偻着腰,每一步都踏得极其艰难。他背上,是一个用枯藤和破烂兽皮勉强捆扎成的箩筐,粗糙的边缘磨蹭着他早已破烂不堪的衣衫,摩擦着底下同样布满污垢和细小伤口的皮肤。箩筐很大,空荡荡的,压在他这具初武境的残躯上,却沉重得如同背负着一座山岳。</p>
每一次迈步,脚踝处被骨锈侵蚀得最严重的关节都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每一次呼吸,吸入的不仅仅是带着毒瘴的寒风,更是玄穹界无处不在、对他充满恶意的“气”。这些气钻入肺腑,非但不能滋养,反而像无数细小的冰渣,加剧着骨锈的凝结,带来更深沉的痛苦和虚弱。他必须分出至少一半的心神,本能地、笨拙地运转着体内那几乎枯竭、运转起来也滞涩无比的真元,去艰难地抵抗、延缓着骨锈的蔓延。</p>
视野所及,是一片望不到边际的灰败与混乱。这就是碎星渊的边缘。</p>
巨大的、难以想象的深坑如同大地上一道狰狞丑陋的伤疤,坑壁陡峭,怪石嶙峋。坑底深处,是翻腾涌动的灰黑色雾气,隐隐夹杂着赤红、惨绿、幽蓝等不祥的光斑闪烁不定,那是各种混乱能量和剧毒瘴气交织的区域,也是拾荒者们极少敢于深入的禁区。</p>
刘周所处的位置,是靠近坑壁的、相对平缓的“缓坡”。这里堆积着如山脉般连绵起伏的垃圾。破碎的、失去光泽的巨大金属构件,断裂的、布满奇异符文的石柱,扭曲得不成形状的、曾经可能是某种飞舟残骸的焦黑骨架……更多的是难以辨认来源的碎片,各种颜色、各种材质,混杂着厚厚的、散发着恶臭的尘埃和不明粘稠物。</p>
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气味:烧焦的金属、腐烂的有机物、某种强酸的腥气、还有一股若有若无的、令人灵魂都感到压抑的辐射感。能量乱流像无形的湍急暗流,时不时在某个角落爆发,卷起一阵垃圾风暴,发出尖锐的呼啸。</p>
人影在巨大的垃圾山间缓慢地移动,如同渺小的蝼蚁。他们大多和刘周一样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眼神麻木或闪烁着野兽般的贪婪与警惕。彼此之间保持着一种心照不宣的、充满戒备的距离。偶尔有人为了争抢一块闪烁着微弱灵光的金属碎片,爆发出短暂的、无声的撕打,动作凶狠迅捷,如同秃鹫争食。失败者往往踉跄后退,留下几滴暗红的血迅速被尘埃掩埋,胜利者则迅速将战利品藏好,警惕地扫视四周,然后消失在另一堆垃圾之后。</p>
弱肉强食,在这里被演绎得赤裸而原始。</p>
刘周没有参与任何争抢。他沉默地、机械地翻找着。手指在冰冷坚硬的金属断口、粗糙的石砾和粘稠的污物中摸索,早已被划破、冻得麻木。他需要的是最基础、蕴含一丝稳定灵气、可以用来交换半块最劣质灵米饼的东西。一块蕴含微弱土属性灵气的“沉铁”碎片,一小截还残留着一点草木生机的枯藤根,或者……一块最下品的、灵气几乎耗尽的“灵石”碎渣。</p>
每一次弯腰、每一次搬动沉重的碎片,都牵扯着全身的剧痛,骨锈仿佛在关节缝隙里刮擦。汗水混合着脸上的污垢流下,带来刺痒的感觉,却很快被寒风吹干,留下紧绷的冰冷。</p>
时间在麻木的翻找中流逝。箩筐里,只有几块指甲盖大小、光泽暗淡的沉铁碎片,和几根勉强还算完整的枯藤根。距离巡逻队要求的一筐,遥遥无期。死亡的阴影,随着天边那轮苍白冰冷的太阳逐渐西斜,变得越来越浓重。那酒糟鼻黑犬狰狞的面孔和“打断烂腿”的威胁,如同冰冷的蛇,缠绕在脖颈上。</p>
就在他几乎被绝望吞噬,准备向更深、更危险、能量乱流更频繁的坡下区域挪动时,指尖突然触碰到一片垃圾堆边缘的金属残骸。</p>
入手的感觉异常冰冷,远超周围的其他金属碎片。而且,这种冷意并非单纯的低温,它似乎带着某种微弱的、穿透性的力量,试图钻进他的皮肤和骨头。刘周的手指下意识地缩了一下,但求生的本能压过了不适。他强忍着骨锈带来的滞涩感,用力扳开压在它上面的一块巨大、沉重的、布满锈蚀符文的断壁。</p>
断壁挪开,露出了下面的东西。</p>
那是一块巴掌大小、形状极不规则的金属碎片。它通体呈现出一种极其深邃、仿佛能吞噬光线的暗沉黑色,表面布满了奇异的、如同星辰爆炸般细密的龟裂纹路。在那些裂纹的深处,极其微弱、极其黯淡的银白色光芒如同垂死星辰最后的呼吸,一闪、一灭,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韵律。</p>
最让刘周心神剧震的是,当他的手指真正接触到这碎片的冰冷表面时,一股微弱却异常精纯、异常坚韧的能量波动,极其微弱地传递了过来!这股波动,与他体内那沉寂如死海、仅能勉强抵御骨锈的微弱真元,竟然产生了一丝极其细微的……共鸣!</p>
这绝非普通的废料!即便在高等的玄穹界,这块碎片也绝对有其价值!虽然它蕴含的能量微弱得可怜,但对于此刻油尽灯枯的刘周而言,这无异于沙漠中濒死之人看到的一滴甘泉!</p>
一股难以遏制的激动和狂喜瞬间冲上头顶,几乎要让他眼前发黑。他强压住剧烈的心跳和几乎要颤抖的手,用最快的速度,小心翼翼地将这块奇异的黑色碎片从污垢中抠了出来。入手沉重,远超同等体积的钢铁。他不敢多看,立刻将它塞进怀里最贴近胸口的位置,用破烂的衣襟紧紧捂住。</p>
那冰冷的触感紧贴着皮肤,那微弱却坚韧的能量波动丝丝缕缕地渗透进来,仿佛在冰封的绝望中注入了一丝微弱却真实的暖流。活下去!这个念头从未如此清晰而强烈!</p>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心绪,准备继续翻找,尽快凑够一筐垃圾。有了怀里这块东西,或许……或许能换来活下去的机会?</p>
然而,命运似乎总喜欢在最不该出现的时候,投下新的波澜。</p>
一阵压抑的、断断续续的抽泣声,混杂着尖锐刺耳的呵斥和肆无忌惮的调笑,顺着呜咽的风,清晰地传入了刘周的耳朵。</p>
“跑啊!小贱人!刚才不是挺能跑的吗?”</p>
“啧啧,这嗓子倒是真不错,可惜生在这么个下贱地方……”</p>
“大哥,跟她废话什么?直接带回去!这小模样……嘿嘿……”</p>
声音来自不远处,几座由巨大飞舟扭曲龙骨构成的垃圾山背后。</p>
刘周的身体瞬间僵硬。理智像冰冷的潮水,疯狂地警告他:别管!绝不能管!自身难保,蝼蚁怎敢干涉苍鹰的猎食?任何多余的举动,都可能引来灭顶之灾!他只需要低下头,装作没听见,继续翻找垃圾,活下去……</p>
他强迫自己低下头,目光死死盯住脚下的污秽。¢搜?搜,小,说,网\ ^已*发+布*最`新.章.节¢手指僵硬地伸向一块毫无价值的破石片。</p>
可那抽泣声……那声音里蕴含的绝望、恐惧和无助,像一根烧红的针,狠狠刺穿了他强行构筑的冷漠外壳。它太像了……像无数个午夜梦回,那个蜷缩在破旧草席上,因饥饿和病痛而微弱呻吟,最终在他怀中冰冷僵硬的小小身影……像他早夭的妹妹临死前,那双失去所有光彩、只剩下无尽空洞的眼睛!</p>
“不……不要……”少女带着哭腔的哀求声,微弱,却像惊雷一样炸响在刘周的灵魂深处。</p>
轰!</p>
一股无法遏制的、源自灵魂最深处的暴怒,如同沉寂万年的火山,轰然爆发!这怒火瞬间烧毁了所有理智的堤坝,压倒了所有对死亡的恐惧!它无关侠义,无关道德,只源于那烙印在骨髓里的、对弱小者被无情践踏的最原始、最深切的同病相怜!</p>
“住手!”</p>
一声嘶哑、干裂,却如同受伤野兽般爆发出全部力量的低吼,骤然响起!连刘周自己都被这声音吓了一跳。</p>
他猛地直起身,冲出了垃圾堆的遮蔽!</p>
眼前的情景让他瞳孔骤缩。</p>
三个衣着光鲜、明显与这垃圾场格格不入的年轻男子,呈品字形围住了一个蜷缩在地的少女。为首一人锦袍玉带,面容还算俊朗,但眉宇间尽是轻浮与狠戾,手中把玩着一块流转着淡蓝色微光的玉佩。另外两个则是仆从打扮,一脸谄媚的凶恶。地上散落着一个破旧的、装着几块劣质灵石的布包,还有一把断了一根弦的胡琴。</p>
少女穿着洗得发白的粗布衣裙,紧紧抱着自己,身体抖得像风中的落叶。她脸上带着泪痕,一边脸颊红肿,嘴角还渗着血丝。那双眼睛,此刻盈满了泪水,瞳孔深处是深不见底的恐惧和绝望,如同被逼到悬崖边缘的小鹿。</p>
正是这双眼睛!与记忆中妹妹临死前的眼神,瞬间重合!</p>
“嗯?”那锦袍青年被这突如其来的吼声惊扰了兴致,极其不悦地转过头。当看到刘周那身破烂肮脏、骨瘦如柴的拾荒者模样时,脸上的厌恶如同看到了最恶心的蛆虫。“哪来的野狗?也敢管本少爷的事?”他语气轻蔑至极,仿佛多看一眼都是对自己的侮辱。</p>
“滚开!臭虫!”一个仆从立刻狗仗人势地厉声呵斥,并一步踏前,手掌带着一股凌厉的劲风,毫不留情地朝刘周当胸拍来!这一掌,虽然只是初武境中期的力道,但劲风呼啸,足以开碑裂石!对付一个气息微弱、看起来随时会倒毙的拾荒者,显然是存了一掌毙命的心思。</p>
掌风扑面,带着死亡的寒意!</p>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瞬间!</p>
异变陡生!</p>
刘周体内,那沉寂了不知多久、如同彻底枯死的古井般的双修功法核心——那源自囚笼小世界、曾助他问鼎至尊的奇异力量之源——毫无征兆地,猛地一震!</p>
嗡!</p>
并非实质的震动,而是一种源自灵魂层面的、剧烈的悸动!仿佛一块被投入死水的巨石,激起了滔天巨浪!一股难以言喻的、带着原始渴望的灼热感,瞬间从那核心处爆发,如同沉睡的荒古巨兽被某种气息强行唤醒,发出第一声狂暴的嘶吼!</p>
这悸动来得如此突然,如此猛烈,瞬间冲垮了刘周勉强维持的平衡!他本就竭力抵抗骨锈、强行催动残存真元出手的动作,被这股来自内部的狂暴力量猛地一冲!</p>
噗!</p>
一大口暗红色的鲜血,毫无征兆地从刘周口中狂喷而出!腥热的液体溅在冰冷的地面上,触目惊心。他眼前猛地一黑,身体如同被抽掉了所有骨头,不受控制地向前踉跄扑倒!</p>
这变故太过诡异!那拍向他的仆从掌力已至,眼看就要印在刘周心口。仆从脸上甚至已经露出了残忍的狞笑。</p>
然而,刘周这完全失控的、如同自寻死路般的踉跄前扑,却阴差阳错地……躲过了那致命的一掌!掌风擦着他破烂的后背呼啸而过,只撕下几片碎布。</p>
锦袍青年和他的两个仆从都愣住了。他们见过反抗的,见过逃跑的,见过跪地求饶的,却从未见过这种莫名其妙、突然就喷血扑倒的。这算什么?吓死了?</p>
“妈的,晦气!”锦袍青年嫌恶地皱了皱眉,看着刘周扑倒在地溅起的灰尘和那滩血污,仿佛怕脏了自己的鞋。“弄死他,别让这臭虫的血污了本少爷的眼!”</p>
“是!少爷!”另一个仆从立刻应声,脸上带着狞笑,跨步上前,一脚就朝着扑倒在地、似乎已经失去意识的刘周后心狠狠跺下!这一脚蕴含真元,足以踏碎顽石!</p>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p>
扑倒在地的刘周,身体内部那狂暴悸动的双修功法核心,仿佛受到了外界杀意的强烈刺激!那灼热的渴望瞬间转化为一种冰冷的、毁灭性的本能!</p>
他那只抠进地面污泥中的右手,在意识模糊的边缘,被一股源自功法核心的、沛然莫御的狂暴力量本能地驱使着,猛地向上一抬!</p>
没有招式,没有技巧!纯粹是体内那股被强行唤醒、又因外界威胁而彻底爆发的蛮横力量,沿着手臂经脉,撕裂般喷涌而出!</p>
轰!</p>
一道凝练如实质、却透着极度不稳定的暗红色气劲,如同出膛的炮弹,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毫无花哨地轰向那踏脚踩下的仆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