锈蚀的铁门在身后无声滑落,像是被某种看不见的力量缓缓推回原位。)×如′·′文?网¨ ?已?1%发~:布?最.ot新μ>章¨?节?μt温知夏指尖一颤,罗盘边缘的彼岸花纹硌进掌心,留下浅浅的压痕。门缝外那抹血光被彻底吞没,黑暗如湿布裹住三人,唯有脚下青砖渗出的冷意顺着鞋底爬升。
陆时衍站在最后,银针仍夹在指间,针尾莲花纹在彻底的幽暗中泛着微不可察的哑光。他没说话,只是抬起手,将一枚微型战术灯咬在齿间。冷白的光束斜切进前方通道,照亮砖缝里嵌着的骨片——那些“壬”字刻痕正以极其缓慢的速度移动,如同血管中流动的淤血。
“阵法活了。”江野低吼,缩骨环贴着手腕发烫,蓝光忽明忽暗,像一截将熄的磷火。他左耳的火石滚烫,却始终没再燃起。
温知夏蹲下,将青铜碎片轻轻压在罗盘中央。碎片与罗盘边缘的纹路咬合,发出一声轻响,仿佛锁芯归位。指针剧烈震颤后,终于稳住,指向通道深处。
“跟紧。”她声音压得很低,“这地方在呼吸。”
三人缓步前行,每一步都踩在青砖的接缝上,避开那些嵌着骨片的节点。陆时衍走在最后,银针轻点墙面,试探性地刺入一道“壬”字裂痕。黑液瞬间渗出,沿着砖缝汇聚成细流,却在即将滴落时凝滞半空,仿佛被无形之力牵引。¢1/3/x′i`a/o?s/h\u?o`..c?o!m*
“不是液体。”陆时衍收回针,针尖缠着一缕黑丝,蜷缩如活虫,“是气煞凝成的阴蛊丝。”
温知夏没回头,只将罗盘翻转,背面那行“癸未年,城西,血祭将启”的篆文己隐去。她默诵《撼龙经》:“寻龙分金看缠山,一重缠是一重关。”每念一句,罗盘指针便微不可察地偏移一度。
江野喘了口粗气:“你背这个比背警校条例还熟。”
“你要是能把《黄历》背熟,也不会在图书馆门口算错宜忌,差点被书架砸死。”她冷冷回击,脚步未停。
前方通道骤然开阔,三道拱门并列而立。左门刻着虎头,口中衔着半具残尸;右门浮着水纹,水流方向却逆向上行;中门悬着铜铃,无风自响,铃声频率竟与人的心跳同步。
“三生门。”温知夏停下,“左为归藏,右为倒卷,中为摄魂。”
“选哪个?”江野眯眼。
“中门声音和心跳一样,听着最安全。”陆时衍淡淡道。
“所以最危险。”温知夏冷笑,“摄魂门专攻心神,铃声共振会让人陷入幻觉,走不出三步就自己把自己掐死。¨白.马¢书!院+ !更.新`最_全+”
她将罗盘置于地面,青铜碎片压在中央。指针微微偏转,在三门之间来回试探。最终,停在左门方向。
“虎口含尸,是归藏位。”她解释,“死气归藏,反而是生门。右门水逆犯‘倒卷帘’煞,会引地脉倒冲,活人进去,七窍流血。”
江野咧嘴:“你这嘴比法医报告还准。”
“闭嘴,走。”她抬步迈向左门。
江野紧随其后,左脚刚踏入门框,耳洞中的火石“嗤”地自燃,火光一闪即灭。他闷哼一声,缩骨环蓝光骤亮,随即又暗了下去。
陆时衍紧随其后,经过门框时,锁骨处的焚香咒纹微微发烫,但他没伸手去碰,只是将银针换到左手,右手悄然按在胸口。
门后通道更为狭窄,青砖泛着青灰光泽,像是被长年累月的湿气浸透了骨髓。地面开始出现五行石阵的痕迹——金、木、水、火、土五色石子嵌在砖缝中,排列成环形。
“阵眼快到了。”温知夏低声,“煞气浓度在上升。”
罗盘指针开始震颤,指北端剧烈抖动,像是被无形的力量拉扯。她的后牙不自觉地咬紧,下颌肌肉微微抽动,嘴唇无声开合——《撼龙经》的口诀从潜意识中涌出,却未发出声。
陆时衍瞥了她一眼,没说话。
通道尽头,一道石室豁然出现。
室内无灯,却泛着暗红微光,像是从石壁内部渗出。中央悬着一具尸体,铁链穿过肩胛,头颅低垂。尸体全身赤裸,皮肤上刻满朱砂符文,笔画粗粝,却排列严谨,形成一个巨大的逆五芒星阵。
地面铺着完整的五行石阵,五色石子围绕尸体呈螺旋状排列,中心正是那具悬尸的投影位置。罗盘指针疯狂旋转,最终死死钉在“坎位”——正北。
“镇煞拘魂阵。”温知夏强压眩晕,声音仍稳,“这不是凶杀,是献祭。”
陆时衍己上前,银针疾出,封住尸体“百会”“膻中”二穴。阴气外溢之势稍缓,但那股压迫感仍未消散。他蹲下,检查尸体面部——皮肤干瘪,无明显外伤,但右手小指缺失,断口平整如刀切。
“五指献祭。”他低声,“古礼。”
江野站在门口,缩骨环彻底熄灭,手腕冰凉。他盯着那具尸体,眼神恍惚了一瞬,像是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
温知夏走近,罗盘悬在尸体上方。指针逆时针缓缓转动,她根据偏移角度反推符文排列规律,口中快速低语:“乾位三重锁,坤门不开;震宫有煞入,离火反焚……”
她忽然顿住。
罗盘耳钉轻微发烫,像是被什么微弱的能量触碰。她没察觉,只将注意力集中在符文结构上。
“这不是普通的镇魂阵。”她抬头,“它是活的。每一道符文都在吸收地脉煞气,再反哺给尸体——它在养尸。”
陆时衍站起身,银针在指间翻转一圈,针尾莲花纹闪过一道微光。
“尸体是谁?”江野问。
温知夏正要开口,罗盘指针突然剧烈一震,指北端猛地偏移,不再指向尸体,而是斜斜指向石室角落——那里堆着半块塌陷的砖墙,碎石掩埋下,隐约露出一角青铜色。
她蹲下,伸手拨开碎石。
一块青铜残片裸露出来,表面刻着半个“壬”字,与她手中的碎片完全吻合。
她将两块碎片拼合,边缘的彼岸花纹严丝合缝。
就在这瞬间,罗盘背面,那行篆文再次浮现,比之前更深、更清晰:
“癸未年,城西,血祭将启。”
温知夏盯着那行字,指尖微微发麻。
陆时衍站在她身后,目光落在她后腰——制服微鼓,彼岸花胎记的轮廓在暗光中若隐若现。
江野突然抬手,摸了摸左耳火石,火石冰冷,再无反应。
温知夏将罗盘收回内袋,首起身。
“这不是第一具。”她声音冷得像铁,“这只是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