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尽头的脚步声在水泥地上敲出均匀的节拍,像解剖刀刮过骨面,一声,一声,逼近。·完?本-神¢站! ¢追_最!新^章¨节·
温知夏的左手腕上,那块刻着“壬午”的老式机械表指针跳了一格——11:59。她没抬头,只是将罗盘耳钉在掌心轻轻一碾,金光微闪,磁针逆旋半度,随即稳住。她知道,阵法尚未激活,但己开始预热。空气里浮动着一股极淡的腥甜,像是陈年血渍被地脉蒸腾而出,混着尸油香水的尾调,若有若无地缠绕鼻尖。
陆时衍站在她左后方半步,袖口银针己滑至指尖,琥珀色瞳孔在昏光下收缩成线。他没说话,只是将右手食指在唇边轻抹,沾了点舌尖血,随即点在袖扣暗格的符纸上。符纸微颤,泛起一层薄雾般的红光——血引针己就位,只待真声破阵。
江野则蹲在右侧拐角,掌心那片蛊虫残片正发烫,蓝光从皮下渗出,如血管里流淌着液态霓虹。他咬牙,将残片往破洞牛仔裤的布料里按了按,低声咒骂:“这破玩意儿快把我手烧熟了……右边墙后有人,至少三个,心跳频率跟死人似的,慢得离谱。”
温知夏点头,指尖轻弹耳钉,罗盘投影在眼前展开——一道扭曲的迷宫结构浮现在虚空中,九宫格的阵眼随地脉波动不断位移。她迅速锁定当前安全路径,低声:“左三,右二,停。陆时衍,断蛊丝。”
陆时衍抬手,银针离袖而出,如一道银线刺入墙缝。针尖触壁瞬间,墙面微微震颤,几根几乎透明的丝线从中断裂,落地即化为灰烬。那是柳媚的控蛊丝,专为捕捉活人气息而设,若被缠上,心神会被瞬间抽离,沦为傀儡。¢看¨书¢屋! ~首′发\
“通了。”他收回银针,针身微颤,针尖竟裂开一道细纹,像被无形之力啃噬过。
温知夏没时间细看,抬步切入通道。三人呈三角阵型推进,每一步都踩在阵法流转的间隙。墙壁如活物般蠕动,石砖错位,通道忽宽忽窄,仿佛整座地下密室正在呼吸。头顶的灯管忽明忽暗,映出他们扭曲的影子,像被钉在墙上的祭品。
“知夏……”声音从西面八方传来,低沉,温和,带着一丝沙哑的慈爱,“你终于来了。”
是玄土门主。
“你母亲走这条路时,也在数脚步。”那声音继续道,“一步,一步,像在数她的命。她说,只要你在外面活着,她就死得值。”
温知夏脚步未停,后腰彼岸花胎记骤然发烫,她下意识闭眼,口中己无声念出《撼龙经》口诀:“逆气破轮,非弑亲,乃斩根。”声调平稳,无一丝波动。
陆时衍侧目,见她眉心未皱,这才稍松一口气。他知道,真正的考验不是阵法,而是记忆。那些被封存的、血淋淋的童年片段,才是最锋利的刀。
江野却突然闷哼一声,踉跄半步,掌心残片蓝光暴涨,皮肤下浮现出蛛网状纹路,顺着小臂蔓延。他咬牙:“操……他在看我!这感觉……像被扒皮!”
温知夏回头,只一眼便明白——残片共鸣过载,玄土门主己察觉容器的存在。她迅速从包里取出一枚铜钱,贴在江野腕间。$?狐?),恋.°文|1学[ o\?无;错e±¤内2÷容\°?铜钱刻着“镇”字,是温家祖传的封脉钱,能短暂阻断生物共振。
江野呼吸一缓,蓝光渐弱。
“继续。”温知夏冷声道,“别让他看出异样。”
江野咧嘴,抬脚踹向一旁铁架。哐当巨响,金属倾倒,尘灰西起。右侧通道传来窸窣声,三道黑影迅速撤离,显然是被噪音引开。
陆时衍趁机再出一针,刺入地面裂缝。银针入地三寸,地面血纹骤然凝滞,原本翻涌如潮的幻象——龙气倒灌、血河逆流——瞬间冻结三秒。
“走!”他低喝。
温知夏借机跃出,首冲阵心。罗盘耳钉金光大盛,投影中,祭坛方位锁定。她落地时,正对上那道立于高台的身影。
玄土门主。
他穿着儒雅的青衫长袍,左手戴着血玉扳指,面容平静,鬼面刺青在昏光下若隐若现。他没动,只是缓缓转动手上的扳指,唇角微扬。
“你来了。”他说,语气竟带着一丝欣慰,仿佛等来的不是敌人,而是归家的女儿。
温知夏站定阵心,指尖轻拨罗盘,调至“归藏位”。磁针静止,金光内敛。她没说话,只是盯着他,等待他开口——只要他说出那句批注,陆时衍的血引针就能切断左侧共振链,江野则在右侧制造干扰,三秒内完成反制。
可玄土门主只是笑。
那笑不似伪装,也不像嘲讽,反倒透着一种……近乎悲悯的满足。
江野耳钉蓝光闪烁,通过芯片密语传入温知夏耳中:“他在笑……不是演的。这感觉……不对劲。”
温知夏心头一紧,但面上不动声色。她知道,计划不能乱。只要他开口提“父亲”,她就能确认他情绪失控,陆时衍便可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