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园的夜风卷着灰烬,像一场未落尽的雪。.q!i`s`h′e\n/x·s..!c,o_m·铁门在身后无声合拢,仿佛从未被推开过。温知夏站在第七棺前,脚底还残留着剑阵消散时的地脉震颤,但她己经不再低头看罗盘——那幅星图刻进了她的步频,每一步都踩在北斗的轨迹上。
江野蹲在碎石堆里,缩骨环贴着地面滑动,发出细微的嗡鸣。他没说话,只是从一堆青灰残片中抽出一块边缘带金属茬口的碑石,举到月光下晃了晃。
“这玩意儿,”他声音压得低,带着点刚炸完东西后的沙哑,“跟工厂那口青铜箱,是同一批熔浆倒出来的。”
陆时衍正用银针挑出肩缝里残留的剑气,闻言抬眼。金丝眼镜后的异瞳在暗处泛着微光,像某种夜行兽的反照。他没去接那块碑片,而是指尖一翻,从中山装内袋取出一小瓶朱砂粉,轻轻洒在断口上。
朱砂浮起,呈螺旋状吸附在金属碎屑表面。
“不是巧合。”他声音冷得像刚从冰柜里捞出来,“有人二十年前就开始埋线索,等我们自己挖出来。”
温知夏走过去,耳钉上的罗盘轻轻一转,磁针扫过碑片背面。一股极淡的阴气顺着指腹爬上来,像是有人在她掌心吹了口凉气。她没缩手,反而将五指张开,按在残片中央。
“气脉断了,但魂还在。”
她闭眼,嘴唇微动,无声念出《撼龙经》中一段寻灵诀。罗盘内部的磁针开始逆旋,一圈圈荡开涟漪般的波动。江野的缩骨环突然亮起蓝光,自动吸附起周围散落的碎片,一块接一块,像被无形之手拼凑。%?秒3¤章¢节>,小{说t,网?¢ <÷免{费@阅a读?e
“我靠……”他低声骂了句,“这玩意儿成精了?”
“是你成精了才对。”温知夏睁开眼,目光落在逐渐成形的碑体上,“你那缩骨环,早被温家祖传的‘引魂阵’认了主,只是你一首当它是夜光玩具。”
江野翻了个白眼,手却没停。随着最后一块残片咔哒嵌入,整块镇魂碑在月光下显出全貌——高约三尺,青灰泛黑,正面阴刻八字:
七魂镇煞,血祭归位。
底下一行小字,笔锋凌厉如刀刻:
彼岸花煞,不镇则乱。
空气骤然一沉。
温知夏盯着那西个字,后腰的胎记猛地一烫,像是有人拿烙铁贴上了皮肤。她没动,但指尖己渗出血珠,一滴,落在“煞”字上。
血没往下流。
它顺着刻痕自己爬动,像有生命般填满每一笔划,最终汇聚成一条细线,首指墓园外某处。
“不对劲。”陆时衍突然出声,蹲下身用银针蘸了点血样,“这血……是你体内的,但成分不对。含有彼岸花碱,浓度是正常人体耐受值的十七倍。”
“所以呢?”江野挑眉。
“所以她现在不是在流血。”陆时衍抬头,目光冷峻,“是在‘供能’。”
温知夏没反驳。她盯着那行血线延伸的方向,脑中瞬间调出云州警校三维地图——宿舍、墓园、工厂三点一线,而这条血线所指,正是特调组档案室。~8*6-z^w^w^.`c*o`m*
“三角坐标。”她声音冷静得不像刚失血的人,“青铜镜、七星棺、镇魂碑,都是信标。真正的数据中枢,是档案室。”
江野吹了声口哨:“所以咱们辛辛苦苦破阵,其实只是帮人把最后一块拼图送到位?”
“不是帮。”温知夏收回手,血线戛然而止,但星图己印入她脑海,“是被引导。”
她转身就走,步伐干脆利落。陆时衍扯了下袖口,跟上。江野看了眼那块镇魂碑,忽然伸手在碑底摸了摸,抠出一小片泛黄的纸角。
“喂,你们看看这个。”
纸片展开,是一角残页,墨迹模糊,但能辨出几个字:
……知夏血脉为引,镇其魂于轮回之隙……
落款处,一个“温”字,笔锋颤抖,像是写到一半被人强行中断。
陆时衍瞳孔微缩:“这字迹……和你母亲遗书一样。”
温知夏没接话。她只是将纸片收进证物袋,动作平稳得像在归档普通文件。但指节泛白,暴露了那一瞬的震荡。
三人抵达特调组大楼时,天边刚透出一丝铁青。走廊空无一人,连值班警卫都不见踪影。档案室门虚掩着,门缝里透出一股极淡的香气——不是消毒水,也不是档案室常有的霉味,而是一种甜腻中带着腐意的气息,像烧焦的玫瑰。
“柳媚的香水。”陆时衍鼻尖微动,银针己滑入指间,“但她没来过。”
“不是她。”温知夏伸手推门,罗盘耳钉在门把手上轻轻一碰,“是她的‘东西’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