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像一床浸了水的旧棉被,沉沉压在警校主楼的轮廓上。-p′f·w^x¨w`._n?e/t\北面地下三层的通风口铁栅微微震颤,不是风,是某种低频脉动从地底渗出,仿佛整栋建筑正在缓慢呼吸。
温知夏站在楼梯尽头,罗盘耳钉在耳垂轻轻一旋,磁针如被无形之手拽住,死死钉向档案室后墙。她没说话,只将指尖按在墙皮剥落处——那下面,有股阴冷的气流正顺着砖缝游走,带着铁锈与腐土混合的腥味。
江野蹲下,缩骨环贴着墙面滑出一道幽蓝光痕。光路蜿蜒,最终停在配电箱边缘一道极细的接缝上。“这箱子装反了。”他冷笑,“谁会把电闸装在承重柱里?”
陆时衍没接话,银针己抵上金属外壳。针尖触壁瞬间,发出一声短促的“滋”响,随即泛起焦黑纹路,像被火舌舔过。
“活煞结界。”他收回针,声音冷得像刚从解剖台边起身,“有人用尸油和怨念封了门,还留了记号——专等我们来开。”
温知夏眯眼。那配电箱表面看似斑驳,实则刻着一圈极细的浮雕:十二生肖逆序排列,子鼠居首,亥猪断尾,每一尊兽首眼眶空洞,却隐隐透出红光。
“和工厂那批青铜箱上的符咒同源。”她低语,手指虚划过“子鼠”之位,“但这里多了‘西正锁魂’的暗纹。?|看?e*书×屋¢a小?!说?网;? e)§更-?.新~&最£_\快,§”
江野吹了声口哨:“卯酉子午?谁家祖坟半夜跳广播体操?”
“不是操。”陆时衍盯着符咒中心的凹槽,“是阵眼开关。要西正同启,真气贯通,否则——”他顿了顿,“这墙会吃人。”
温知夏没动。她后腰的胎记开始发烫,不是灼痛,而是一种诡异的共鸣,像有东西在皮下轻轻敲击节奏。她闭眼,母亲唇语浮现:“等我。”
她猛地睁眼,将罗盘贴上胎记。
刹那间,血脉里像有冰河炸裂。气流顺着经络倒冲而上,她舌尖微动,无声念出《撼龙经》中一段残诀。罗盘磁针骤然提速,嗡鸣如蜂群振翅。
“成了。”她退后半步,“它认我。”
江野咧嘴一笑,缩骨环蓝光暴涨,环身浮现出“子鼠”二字,血色如新。他没察觉,只将环贴上符咒对应位置。“我这边通了。”
陆时衍皱眉。他看见江野耳洞里的防风火石正微微发红,像烧到临界点的炭。但他没出声,只将银针刺入指尖,血珠滚落,分别点在“午马”“卯兔”“酉鸡”三处。
西点同时亮起。
地面一震。
配电箱无声滑开,露出后面一道铁门。+6\k.a!n?s¨h\u,._c¢o/m+门上无锁,只有一圈青铜环,环面刻着北斗七星,阵眼位置凹陷,形状与温知夏的罗盘完全吻合。
冷风扑面,夹着一丝极淡的乐声——是古筝,断续几个音符,像《惊鸿舞》的前奏。三人皆未察觉,只觉耳畔一瞬恍惚,如风吹过空瓶。
铁门内是斜向下的水泥通道,墙壁湿滑,水珠顺着裂缝滴落,在地面汇成细流。温知夏走在最前,罗盘引路,每一步落下,胎记便烫一分。
“不对。”她忽然停步。
江野差点撞上她背:“啥?”
“星图。”她指向右侧墙面。水渍正缓缓聚拢,形成七点排列,正是北斗。但位置与罗盘显示的阵眼偏移了三度。“有人在动阵。”
陆时衍蹲下,银针轻点地面。针尖吸起一粒微不可察的金属屑,呈暗红色,与朱砂不同,更像……血结晶。
“不是移动。”他声音压低,“是阵法在‘呼吸’——吸气时星位正,呼气时偏移。我们得在它‘吸’的时候进阵眼。”
温知夏点头。她将罗盘按在胸口,闭眼感受地脉波动。三分钟后,她猛然睁眼:“现在!”
三人疾行。
通道尽头豁然开阔,一座圆形地下大厅浮现眼前。地面用黑石铺就,刻满星图,七具青铜棺椁静静悬浮于北斗七星星位之上,棺身布满符文,正中央那具,表面浮现出彼岸花的纹路,与温知夏后腰胎记分毫不差。
“阵眼棺。”她声音微哑。
江野吹了声口哨,缩骨环自动悬空,蓝光扫描棺椁排列。“西正位有气流节点,但主阵眼需要血脉激活——你得割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