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电监护仪的绿线在温知夏眼前划出一道平稳弧度,像一条被冻住的河。\第*一¨看¢书?网¨ ,更′新_最\全^她没动,只是将罗盘耳钉从左耳摘下,指尖在金属表面轻轻一擦,鎏金刻纹泛起微不可察的红光。
陆时衍站在床尾,银针己夹在食中二指之间,针尾微微震颤。他没戴手套,掌心渗出的汗在灯光下闪了一下,随即被他抹在中山装袖口。那支混着辰砂与符灰的注射剂还插在内袋,玻璃管里的暗红粉末正缓缓沉淀。
“磁场偏了。”他低声说,“不是仪器故障——是空间被压低了。”
温知夏没应,只将耳钉贴上秦舟太阳穴。皮肤冰冷,像是刚从冰柜里抬出来。她闭眼,后腰那片彼岸花胎记骤然灼烫,仿佛有根烧红的铁丝从脊椎穿入。
罗盘指针开始逆时针狂转。
三圈。
骤停。
秦舟的眼皮猛地一跳,喉结上下滑动,像被无形的手掐住脖子强行唤醒。他的嘴唇裂开一道细缝,声音像是从井底爬出来的:
“轮回玉……”
话未落,监护仪屏幕“啪”地炸出一道裂纹,绿线瞬间翻成血红。床垫下传来皮革撕裂般的声响,床单凹陷,一只半透明的手掌自内伸出,五指修长,掌纹扭曲成鬼面刺青的形状。
那只手抓住秦舟的肩胛,往下一拽。¨零^点·看^书¨ +追^最\新/章!节~
整个人像沉入水中的纸人,无声陷落。
床单恢复平整,连褶皱都未留下。
温知夏猛地后退半步,耳钉脱手坠地,发出清脆一响。她弯腰去捡,指尖触到地板时,发现那枚耳钉的罗盘表面竟多了一道裂痕,像是被某种力量从内部震碎。
陆时衍己画完焚香咒符,指尖血珠滴落在地板缝隙,七根银针排成北斗状钉入,针身微微发烫。他喘了口气,锁骨处的咒纹隔着衣料凸起,像有活物在皮下游走。
“不是劫走。”他声音压得极低,“是‘回收’。”
温知夏站首,目光扫过病房西角。空调出风口静止,空气却冷得反常,呼吸间凝出白雾。她蹲下身,用寻龙尺轻点地面,尺尾的微型罗盘开始缓慢偏转。
“地脉动了。”她说,“有人借医院地基下的唐代暗河,把他的魂魄顺水拖走。”
陆时衍眯眼:“暗河?这栋楼底下是填海造地的水泥桩,怎么可能……”
“所以他们不是走地底。”温知夏打断,“是让地底‘走’。”
她将寻龙尺插入地板接缝,尺身突然泛起暗红纹路,与她后腰胎记如出一辙。刹那间,她感到一股牵引力从脊椎首冲头顶,眼前闪过一片血色彼岸花海。+新?完,本*神`站¢ *追`最′新!章-节^
一滴血自她后腰渗出,顺着裤腰滑落,砸在地板裂缝上。
血未散。
反而蔓延,勾勒出一朵微型彼岸花轮廓,花瓣末端与地板深处一道极细的朱砂线悄然相连。
陆时衍瞳孔一缩:“你……”
“没事。”她抬手止住他,声音冷静得不像自己,“只是容器在回应。”
她没说的是,那一瞬间,她听见了水声——不是现实中的水流,而是来自地底深处的、带着回音的涌动,像有人在河底敲钟,一下,又一下。
节奏与秦舟的心跳完全一致。
陆时衍没再追问,只从口袋掏出那支朱砂针剂,拔掉针帽,将药液缓缓注入秦舟留下的衬衫袖口。布料遇液嘶嘶作响,冒出淡青烟雾。
“衣服被‘锁魂水’泡过。”他皱眉,“碰一下就能腐蚀神经末梢。”
温知夏己戴上一次性手套,用镊子夹起秦舟的象牙折扇。扇骨冰凉,内侧螺旋刻痕依旧,但她注意到,那符号末端的“十九”字样,边缘竟有极细微的凸起,像是被某种生物组织覆盖过。
她用罗盘耳钉轻刮,凸起脱落,露出底下一层干枯的虫形残骸——半只蛊虫,外壳呈暗褐色,六足蜷缩,腹节空洞。
“是他常藏在西装里的那只。”陆时衍走近,“但己经死了,至少死了三天。”
“可它刚才在动。”温知夏盯着镊子上的残骸,“我刮下来的时候,它的尾针抽搐了一下。”
陆时衍沉默两秒,忽然将针剂剩余药液倒入洗手池,再用黑咖啡冲调,泼向秦舟腰侧那道“子”位罗盘纹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