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道内壁的膜状组织在微光下泛着珍珠母贝的光泽,像某种深海生物的胃囊。·s*h\u!y^o·u¨k¨a\n~.~c`o?m^陆时衍贴着左侧壁缓行,呼吸压得极低,几乎与骨节脉动同步。他将耳钉别进袖口内衬,鎏金外壳紧贴皮肤,指针朝向掌心——这枚小小的罗盘此刻不是导航,而是诱饵。若香气源头具备传感反制能力,它会误判信号源在他身上,而非前方那节节发光的骨道深处。
他取出一枚银针,轻轻抵在膜壁上。针尖触到组织表面的瞬间,脉络微微收缩,像是被惊扰的神经末梢。他屏息,等待三秒,再轻轻一推——膜面泛起涟漪,电流般的震颤顺着针身传至指尖。他眯起眼,将针收回,从口袋里摸出一小撮朱砂粉,撒在指尖轻轻一搓。粉末未燃,却泛起微弱的荧光,映出膜下脉络的流向:三主脉,七支络,呈蛛网状辐射。
“不是随机生长。”他低语,声音几乎被骨壁吸收,“是经络图。”
他取出冷却贴片含在舌下,体温骤降两度。手电光早己熄灭,他仅凭记忆与触觉前行。骨节排列并非杂乱无章,而是依循某种古老脉序——三弯弧线,中央一点,正是《青乌经》中所载“龙骨引气”的走位。他反向推演,主道应在右前方三十度夹角处。他缓缓挪步,脚尖轻点地面,避开那些渗出金液的裂缝。
通道深处,传来一声极轻的“咔哒”。
高跟鞋敲击骨面的声音。.精?武.小+说.网′ .更\新?最^快¨
他顿住,手停在腰间银针袋上。那声音没有重复,却像一根细线,悬在耳膜上。他没动,连睫毛都没颤。三秒后,膜壁脉动恢复原频,仿佛刚才的声响只是幻听。
但他知道不是。
他继续前行,步伐更缓,像一具被时间放慢的机械。骨道开始下倾,坡度约十五度,内壁的膜越来越厚,几乎将通道封死。他不得不侧身通过,肩胛骨擦过湿滑的组织,留下一道浅痕。就在他即将抵达拐角时,一股暖流突然从头顶洒下。
不是液体。
是香气。
浓得几乎凝成雾的香,裹着尸油的甜腻与曼陀罗的麻涩,顺着骨节缝隙弥漫而下。他立刻屏息,鼻腔内壁瞬间刺痛——这香不是扩散,是主动释放,带有神经穿透性。
他闭眼,靠触觉感知膜壁的搏动。三,二,一——他猛地侧身,银针疾射而出,钉入右侧壁的薄弱点。针尾嗡鸣,膜面剧烈收缩,一道裂缝豁然打开。
他闪身而入。
新通道更窄,却笔首向前。骨节排列愈发密集,像一排排肋骨拼接而成。他取出朱砂粉,轻弹于指尖,借其微光扫过地面——骨节缝隙间刻着细密符文,与他锁骨处的焚香咒纹有七处重合。他瞳孔微缩。
“不是巧合。”
他贴壁潜行,距前方光源不足二十米。¨h¨u_a,n_x*i~a*n-g.j·i+.~n+e¨t¨光是金色的,从一个圆形开口溢出,像是某种生物腔室的内核。他取出银针,准备刺入骨节制造微震,扰乱香气释放节奏。
就在这时,那扇由膜构成的“门”缓缓张开。
祭坛呈现在他眼前。
由无数节段脊椎骨交错堆叠而成,层层叠叠如螺旋塔,中央凹槽盛满金色液体,表面漂浮着数十枚微型陶瓷囊,正缓缓释放香气。一名女子背对通道,立于坛前,身着黑色丝质长裙,九厘米高跟鞋踩在骨阶上,未发出一丝声响。
她右手抬起,指尖一滴血落入液中。
金液泛起涟漪,香气骤浓。
陆时衍伏在阴影中,手己摸向银针袋。他只需三针,便可刺穿祭坛基座的三处符文节点,暂时瘫痪香气释放系统。
可就在这时,女子忽然转身。
她未戴手套,右手小指上,一枚玉扳指泛着温润光泽——与沈墨那枚,如出一辙。
她嘴角微扬,香水瓶轻晃,三具傀儡残影自香雾中浮现,动作僵硬,却步步逼近。
陆时衍未动。
她也没动。
两人隔着二十米对峙,像两尊被时间冻结的雕像。
“你迟到了。”她开口,声音轻柔,像在问候老友,“我还以为,你会更早来。”
陆时衍依旧沉默。
“不过也好。”她指尖轻抚瓶身,“正好,让我看看,你和温知夏,谁更先崩溃。”
他终于开口,声音冷得像冰:“你不怕我毁了它?”
“毁?”她轻笑,“你以为这是你能毁的东西?”她抬手,香水瓶倾斜,一滴金液滴落祭坛,“它不是机器,是活的。它在等,等容器归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