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勒!二叔这边请!”她活动了一下僵硬的面部表情,努力微笑着快步迎过去。
战哥哥跟她说话了呢,她做错了事,现在得好好表现!
战二叔战傲天扫了她一眼,眼里更鄙夷了,居高临下:“你就是南程月?你结婚就穿这个?你们南家连这点规矩都不懂?就你这样照顾靳枭?老爷子也真是,放着我推荐的名媛贵女不要,非要履行十多年前的娃娃亲!”
战傲天对南程月十二分的不满,当面批评还说起战老爷子的不是了,这让南程月心情复杂,当着战哥哥的面,这不是打战哥哥的脸吗?
她呵呵的干笑了一声,抬头昂首挺胸的说:“二叔,您是在考验侄媳妇吧?我虽然门户不高,却也知道商这一行贵在诚信,战老爷子君子一诺,履行承诺,二叔怎么可能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
战傲天俊脸一黑,鼻子里重重一哼,“侄媳妇还真是伶牙俐齿,和我这薄言寡语的侄子,倒是天生一对!”
“多谢二叔夸奖,二叔真是慧眼如炬!”南程月面色喜悦,急忙道谢外加拍马屁。
战傲天噎了噎,好几秒才意味深长的冷笑:“你该谢的不是我,是老爷子才对,若不是老爷子给你留了百分之十的股份,靳枭未必会娶你。”
南程月:“……”什么股份?她怎么不知道这事?
战傲天扫了眼沉默在旁没有任何辩解的战靳枭,得意的扬眉,“听说老爷子病了,我去看看!”
“二叔,我还没款待你呢!”南程月冲着头也不回的战傲天背影喊,这是战哥哥交给她的任务啊,貌似是办砸了?
她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小心翼翼的对战靳枭解释:“战哥哥,这不能怪我,是你二叔他先挑衅我的,他说我就是在说你,我可是你的新婚妻子啊,夫妻之间本来就应该互帮互助,荣辱与共,就算我利用了你,我也可以让你利用啊……”
她说了这么多的话,其实,最后一句才是关键。
战靳枭面无表情的低垂着下颚,若有若无的抚弄着手背上的疤痕,等她不再说话了,才淡淡问:“这么睚眦必报?”
南程月“嗯”的一声疑问,重点不是这个好伐?但她并不觉得自己有错,当即反驳:“不报难道忍着?我又不是忍者神龟!”
她嘴快的说完,又像是想起了什么,讪讪的干笑了一声:“当然,忍一时也风平浪静,不过现在我嫁给了你,以后我会保护你,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
保护他?战靳枭紧抿的嘴角隐隐一抽,又听到她接下去的一句:“就像小时候,你保护我那样,所以不管别人说什么,我都相信你!”
战靳枭手指的动作一顿,“小时候?”
南程月还处于幼时惊恐又温暖的短暂回忆里,点头:“你说过,只要我们活下来,就能像你给我讲的童话故事里王子和公主那样,幸福快乐的生活在一起……”
说到这,她才猛然红了脸,略有些娇羞的小模样。
战靳枭再度抿紧嘴角,吩咐唐擎继续推他去战老爷子那里,对南程月只淡淡一句:“月小姐回房换衣服,别着凉。”
再次被驱逐的南程月:“……”
为了表达诚意,她把压箱底的招数都搬出来了,战哥哥到底是原谅她了还是没有?战哥哥怎么变得这么阴晴不定了?
她无力的耷拉下脑袋,吹了吹湿成一绺一绺垂下来的长头发,郁闷的自言自语:“真的很难看啊,难怪战哥哥嫌弃……”
已经走远的战靳枭,薄唇抿得更紧了,吩咐说:“叫唐远去查一下南程月,她小时候跟战家所有的接触。”
唐擎应下,快速的推着战靳枭去往早已准备好的房间,战靳枭却抬手制止,“去老爷子那里。”
唐擎的木头脸终于变化,担忧的问:“可是您的伤……”
“没事。”战靳枭按了按白衬衣依旧洁净的腹部位置,想到南程月刻意的试探,蹙眉说:“没想到,她就是南程月,有点麻烦,看来计划得提前了……”
……
南程月没有去换衣服,化妆间里面只有婚纱,已经用不上了,她身上的也差不多被她的体温烘干了。
她摸了摸瘪瘪的肚子,径直去前厅拿了点心和红酒,躲到角落狼吞虎咽,折腾一晚累死了,也饿死了!
偏偏南燕妮还阴魂不散,瞅准她落单就气势汹汹过来,先是仰着头检查了遍摄像头,确定死角,立刻就伸手就掀南程月的餐盘,嫉恨扭曲了她妆容精致的脸。
“南程月!你还真是命大!要不是你!你……”
想到即将被送去警察局的闺蜜,南燕妮就一脸吃了屎的表情,这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气得来找南程月撒泼。
南程月险险的抢救回红酒杯,好在点心也吃完了,舔了舔嘴角,讽刺的看向南燕妮,“要不是你闺蜜顶罪,坐牢的就是你了,可惜,你妈下了多少血本?”
南燕妮又扎心了,气急败坏的想去抓南程月的头发,这简单粗暴的方式正合南程月的口味,顺手就将那杯红酒泼了南燕妮一脸。
南燕妮尖叫着扯了扯自己湿哒哒的礼服领口,下一秒又啪嗒一声重重趴到地上,疼得一时都懵了,不会叫了。
南程月收回绊倒她的那只脚,抱着手臂抖着腿,居高临下的冷哼:“不是说我推你吗?不能白背锅啊,你说是不是?”
南燕妮:“……”
十多年没见,当年那个趴在母亲遗体前哭得满脸鼻涕的小公主南程月,已经蜕变成了粗野暴力的村霸!反倒是南燕妮娇生惯养,手无缚鸡之力。
南燕妮害怕了,南程月选的这个角落黑布隆冬的,又没人,一定是事先设计好的,一定又想效仿她,推她下海……
“救命啊!救命啊!救命!”南燕妮越想越惊惧,一边狼狈的想爬起来,一边大声呼救。
南程月看她像看一个白痴,她可没有丧失理智到动手杀人的地步,不是她不敢,而是心有牵挂,恶人,自有法律惩治!
但戏弄南燕妮她很乐意,于是邪恶的继续绊倒她,“你叫啊,你就是叫破喉咙,也没人会来救你呵呵……”
被唐擎推过来,正好听到这一句的战靳枭:“……”
“枭少!枭少救我!南程月……我妹妹她拿酒泼我,还打我,还,还想推我下海,妹妹疯了嘤嘤嘤……”
南燕妮东张西望的求救,也第一时间发现了战靳枭的到来,一边哭着一边往他爬过去,要多凄惨有多凄惨。
南程月愣了一下,见到微弱灯光下白衬衣很显眼的战靳枭,心虚的干咳了一声,着急解释:“战哥哥,她是诬陷我的,我……”
“不重要。”战靳枭淡声打断南程月,语气似乎比之前更加冷了些。
南程月:“……”
“枭少,燕燕好疼啊……”南燕妮见状,难掩喜悦,立刻趁机卖弄风骚,匍匐在地上像条美人蛇,扭啊扭的去抱战靳枭的腿。
南程月憋了一肚子的火,正愁没处发泄,战靳枭那边还没什么动作呢,她就怒气冲冲的快步上前,“敢碰我老公!手不想要了!”
南燕妮吓得一个哆嗦,下意识的缩回手,见南程月凶神恶煞,又急忙再次去抱战靳枭近在咫尺,一尘不染的黑皮鞋。
“枭少,枭少救我!救……啊!”
南燕妮的求救声以痛呼结束,依旧没能靠近战靳枭,唐擎不是摆设,挪开轮椅冷声道:“枭少不喜欢被人碰!尤其是女人!”
南燕妮:“……”
南程月:“……那男人呢?”
她心里一突一突的,一时脑抽,忍不住就将心里想的脱口而出,然后,空气就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南程月本来还挺懊悔,没想到竟没得到反驳,心头又凉拨凉拨的,还不死心的想再说什么,却听战靳枭风轻云淡的说:“快到岸了,月小姐收拾一下,跟我回战家。”
她现在是战家的媳妇,跟着老公回去战家理所当然,但是,她果断拒绝:“不行,我得回去照顾外婆,我外婆……”
“我让人去接你外婆。”战靳枭体贴提议,却略显不耐的打断了她。
南程月继续摇头:“不行,外婆还要去医院治病,我爸好不容易花大价钱联系的医生……”
战靳枭:“我把那医生高薪聘到战家。”
南程月还是摇头:“不行,住在南家方便。”
战靳枭:“……随你。”
他淡淡表态,可南程月说谎了,心虚了,解释:“不是,战哥哥,我其实很想跟你走的,我早就想跟你在一起了,等外婆病好了……”